想开口。
刘老先生却像是看穿了包厢里这有些微妙和尴尬的气氛,也看懂了叶语莺那双泛红的眼眸里,所有来不及掩饰的情绪。他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人老了,就爱多说两句陈年旧事。“他用这句话,极其体贴地,为叶语莺解了围,“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吃饭了。大家慢用。”叶语莺本想上前去送,但是余光瞥了一眼墙角的拐杖,还是作罢,郑重道:“我改天登门拜访……
他笑了,皱纹更深,有些和蔼和意味深长,转过身,带着他的徒弟和餐厅经理,转身,离开了包厢。
包厢的门,被重新关上。
可空气中那份被搅动起来的、属于过去的涟漪,却再也,无法平复了。原本今天全程她都是以茶代酒,因为酒会减弱止痛药的效果。可是在此刻,在那份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情绪面前,她太需要,一点点酒精的麻痹了。
她将那杯微甜的、带着米香的酒,一饮而尽。两三杯下去,那份温和的后劲,终于还是,缓缓地,浮了上来。她的四肢百骸,都开始变得有些轻飘飘的。
别人总说她酒量浅,很省酒。别人要喝半瓶才能达到的微醺,她三两杯,就够了。
可她的思绪,却因为酒精的催化,而变得异常的、清醒的混乱。晚宴的后半段,大家开始玩起了桌游,包厢里的气氛,比刚才还要热烈。叶语莺却觉得,那股混合了暖气和菜肴香气的、滚烫的空气,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那被酒精烧得红红的脸颊,也需要一点冷空气,来降降温。叶语莺在暖气的炙烤下脸颊红红的,便起身想出门去走廊上透透气。包厢门的隔音很好,走廊里很安静,温度也比包厢内,要冷清许多。叶语莺靠在走廊尽头那扇雕花的木窗边,晚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让她那有些发热的头脑,稍稍地,清醒了一些。她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挂在深蓝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中的月亮,想到明日就是的除夕,家人团聚的日子,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她身侧不远处,一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天字一号”,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深棕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叶语莺原本正在观察地砖,见状略微抬眼,却的被男人身上一枚低调的银色袖扣吸引了目光。肩线利落而笔挺,微微收束的腰线巧妙地衬托出他精悍有力的腰身。他似乎也是出来透气,或是去洗手间。
当那个身影,出现在走廊昏黄的、温暖的灯光下的瞬间,程明笃转过头的那一刹,胸前西装内袋的方巾微微探出一角,叶语莺与他目光对上了。世上还能有更多的巧合吗?
半敞的包厢中,刘老爷子正在品尝甜品。
程明笃原本要下楼,却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晚上有约?"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走近后,叶语莺被他胸口的方巾重新吸引了目光,带着潜藏的味道,她永远觉得他的定制西转带着些意味深长,袖扣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幽冷而微妙的光泽。
她以前大概就是被这份他身上独有的神秘,吸引住的。很快,她回过神,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究竞麻痹了。“没有,"她轻声回答,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沉闷,“和公司的人聚餐。”程明笃目光微动,落在她泛着淡红色的脸颊上,眼底略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喝酒了?”
“嗯,”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眼睫,声音很轻,“一点点而已。”她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意识更加清醒些。程明笃身上的淡香闯入她的鼻息,加上些酒气的催化,她脑海里不断涌现一些不连续的画面。
从前他们偶尔会小酌一杯,每次喝到微醺之后和他一起回房间,总有半晚上都在云端上,那些滑腻的声音总持续到后半程的夜晚。他在黎明之际会在她耳边说:“每次你怎么喝了酒都表现得像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