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老百姓吃不饱饭?我们大梁的百姓,其实是这世界上最温顺最善良的百姓,只要能填饱肚子,大家就能守着田地勤勤恳恳种地交税,生儿育女,谁会吃饱了没事去造反呢?就是因为当百姓已经吃不饱肚子,没了活路,大家才要自己找一条活路。只要大梁境内一日还有无数吃不饱的百姓,剿灭贼寇便是无稽之谈,按下葫芦浮起瓢,不过是大梁各地血流成河罢了。”
先生们听了这话,无不叹气掩息,他们都明白江玄戈说的对。江玄戈知道道理先生们懂,可他们无力改变,否则也不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挣扎,以避世的心心态来到南宁县。而朝廷上的衮衮诸公更懂,这些人可是大梁的人精,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岂会不明白。不过是觉得与己无关罢了。
这天下在他们看来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即便有忠君救国的思想,也无法下定决心去行动。要解决百姓困苦的问题,首先就要从他们自己身上开刀,要从他们自己这些既得利益者身上让渡出利益给天下的百姓。已经吃进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就算他们自己同意,他们的家族也不可能同意。一艘即将沉沦的大船,只有皇帝一人和少数人想救,其他依附在船上的硕鼠还在不停的往船里加水。
他们认为,即便旧船沉了,爬上另一艘新船便是,不过是换一个人山呼万岁,他们还是可以高官厚禄,拿这个天下所有的百姓为祭又何尝不可。话题沉重,先生们后面吃土豆的兴致也不怎么高昂,于是都聚到徐寿禄的房间,为学期开始给学生们如何安排课程而争论不休,有人建议旧学和新学并重,有人则建议以旧学为主,新学为辅,以徐寿禄为首的新学代表人物则主张以新学为主,旧学为辅。
争论不休之下,齐齐看向江玄戈,毕竞江玄戈是归一学院的院长,也是这所学院的出资者。
江玄戈便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编撰了新学期的教材,总的来说,是旧学和新学并重,但都要有所筛选,去伪存真,去粗取精。江玄戈和耿武出了徐寿禄的房间,沿着刚修起来的石子路往前走,便到了学生们的寝区,寝区所有屋子的灯都亮着,隐约还能听到念书和争论算学的声音传出。
天上是星星点点的繁星,阴山上是摇曳的烛火,江玄戈背着手微微眨了眨眼:“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耿武听不懂江玄戈的话,他握着银枪,腰间别着短铳,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只要稍有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出枪。他不懂没关系,江大人懂就好,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好江大人,让江大人能造福更多的百姓,让更多的穷苦百姓都过上南宁县百姓现在的日子。南宁县百姓的日子现在确实好过了。
江玄戈以比往年粮商收粮高一文的价格足斤收购粮食,只要是家里有地的百姓,今年手里都有钱了。
百姓们手里有了钱,便舍得花。
孩子们平日心心念念的饴糖、糖葫芦等零嘴,上街的时候总要带一点。往年舍不得吃的肉,鸡蛋之类的,上街看到了,也想买回去给全家人过过嘴瘾。妇几年没做衣裳,得买几匹步,再买一点新棉花,冬日里穿上新棉衣窝冬别提多舒服。老头子喜欢喝酒,得打一酒壶回去……当百姓们能吃饱饭,手里有了闲钱之后,南宁县的商业便自发的开始发展了。江玄戈让人将红薯土豆的各种吃饭宣扬了下去,有脑子转得快的,竞也在街上支起了小摊子,或是烤整个的红薯土豆,或是像江玄戈那样烤块,再撒上茱英碾碎和香料混合在一起的调料,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动,客人竞然不少。南宁县的街上原本所有的商铺都开了,现在还多了许多新的小商小贩,离县里较远的村落,则自发形成了一个个草市。江玄戈重新制定了商税,彻底改变了大梁不交商税的惯例,小摊小贩收的少,只要进城或在定点的集市每日交两文便好,而生意做的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则需要按照阶梯计算,从利十收一的比例根据利润逐步上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