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发疯
三妖请夏炎去树林里品茗叙话,那边冉彤已舒舒服服坐在阮怀越洞府的厅堂上。
这洞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厅室花园布局精巧得当,装潢与富夫人居住的小楼相似,彰显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和生活情趣。阮怀越礼数周全,谈话前摆出上等香茶果品招待客人。他举止从容,既没过分殷勤显得刻意,也没让客人有轻慢之感,说话时声音温润,态度平和,比不少人族修士更有风度。
冉彤眼瞅他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白衣胜雪,发束玉簪,眉眼清俊如画,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净整洁,和那富源范比较,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愈发偏向他,开门见山道:“阮相公,前儿富夫人已跟我们说了你们的事。您念旧重情,这些年出钱出力照顾富家,于情于理都是他们的恩人。可这事不能一直不明不白拖着,总得有个了结才是。”
阮怀越面带羞色,低声道:“不知道夫人跟你们说了多少,提起这事我心里一肚子火,今日也顾不得脸面了,只望小友听了莫要见笑。”他娓娓补充内情,当年他找到富夫人时,她已被娘家许给了富源范。她娘家是个破落户,父亲王良又奸又贪,当初跟富家说只要他们给足一百两彩礼,他就倒陪双倍嫁妆。
富家信以为真,四处借钱凑够彩礼,可王良拿了钱就反悔,女儿出嫁时只塞了几床旧棉被,连件新衣裳都没置办。
“为这事,富家从一开始就恨上了夫人。她刚过门那天便被婆婆骂′赔钱货',富源范还在旁边帮腔。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虐待她,大冬天的让她去冰天雪地里洗衣服,手冻得红肿流脓也不许歇。饭不够吃,她就只能啃糠馍馍,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阮怀越想起当年的情景犹有痛惜:“我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跟她说话,想带她走。谁曾想她吓得转身就跑,回了家富源范和他爹娘见她丢了东西,不问皂白毒打她。我气极了,冲进去将富源范揍了一顿,奈何夫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死活不肯跟我走。她早忘了前世的盟约,只认今生的规矩。我若强逼她定会痛苦,只得作罢。那时富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我不能看着夫人挨饿受冻,便每月送些银子过去帮他们度日。”
对他这样的大妖来说,钱财本是身外物,跟人族做几笔买卖就能轻松进账。他从不在意破财,可富源范的为人实在令其不齿。“那富源范天生懒散,不学无术,没钱时窝窝囊囊,手里刚宽裕些就花天酒地挥霍,吃喝嫖赌样样占齐。这些年他以做买卖为由,陆陆续续从我这儿拿走十几万两银子,全花在这些荒唐事上,还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我怕夫人知道了伤心,只能暗地里帮他还债,收拾烂摊子。可他背地里骂我是′妖物,还跟邻居嚼舌根,说夫人生的两个儿子是野种!有好几次我气不过,想好好教训他,他总拿夫人做挡箭牌。夫人一心向着他,动不动哭着求我,我每次都心软忍强忍,牙都快咬碎……”
这些话听着都叫人来气,阮怀越讲述时满面怒容,可再窝火也只是加快语速,并没有失态高声或口吐粗言,自己气得说不上话了,仍照顾冉彤感受,让她喝茶吃果子,涵养心地都无可指摘。
冉彤最见不得好人吃亏,义愤道:“这姓富的太混账了!他前儿还跟我们倒打一耙,说您是恶妖,抢走他很多钱!要不是富夫人先说出实情,我们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又问:“富源范还说,他曾去离恨天求助,可离恨天不管。真有此事吗?”阮怀越点了点头,语气平缓了些:“确有此事。我跟离恨天的人理论半天,他们说这属于伦常纠纷,不归他们管,让我们自行调解。”这事确实特殊,缺乏先例参考,外人难以断公道。冉彤问:“那您是怎么想的?还打算带富夫人走吗?”阮怀越说:“我做梦都想带她脱离那个火坑,你不知道她前世有多骄傲要强,半点亏都吃不得。今生却活得这么悲苦低贱,每次看到她这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