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束于俗论,天赋之资埋于尘泥,何其情哉。
夫道者,法自然,贯有无,岂因形骸分高下?昔者女娲炼石补天,西王母掌司仙籍,皆以女子之身,立不世之功。可见乾坤赋予,男女同禀灵气;阴阳交感,贤愚不系性别。
今余立碑于此,告后世诸女:尔辈骨血中自有慧根,禀赋内暗藏英华。勿谓女子难成大道,勿以柔弱自限其途。世俗之见,如雾障目;陈规之缚,若茧裹身。破雾者能见青天,破茧者可化彩蝶。
汝当信己之资质,展己之锋芒。耕读可致圣贤,挥剑能平妖氛。上可凌霄问道,下能济世安民。天道无偏,唯与勇者;道法至公,只酬勤者。勉之!勉之!莫负天赋,莫畏人言。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终能破壁而出,与日月同辉。”
白芊芊满怀憧憬道:“灵越真人字字珠玑,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大修士。将来开宗立派,干一番不逊于父亲的事业,立言、立德、立功。”冉彤从她的言辞里看到了决心和力量,之前的疑虑消散了大半,不由得欢喜道:“大小姐的志向竞和我一样!我也想建功立业,把这世间的不公统统纠正过来!”
她一时激动,伸手扯住白芊芊的袖子。
白芊芊连忙缩手,颊泛薄红,眼波里晃着羞赧。冉彤省悟自己又闯祸了,忙不迭赔罪:“对不住对不住,我太高兴了,无意冒犯,还望大小姐宽恕!”
“无妨。”
白芊芊的声音轻得像月光,心里悄悄漾起涟漪。这少年如此特别,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清新率真,仿佛山间清泉,自邂逅之初起涓涓滴滴沁进了她的心田。
月上中天时,苏玉婉走出房门,对二人说:“我收到家师传讯,得赶去迎接他。二位若嫌闷,可在村里转转。隔离禁制罩着全村,不出村就安全。”白芊芊正想趁联系父亲前享受最后的自由,转头问冉彤:“道友同去散散步可好?”
冉彤欣然应下。二人踏着月光走在口口上,村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偶尔的犬吠,安宁得像一首优美的夜曲。
白芊芊忽然开口:“父亲那边你不必担心。你是夏伯父的后人,他定会礼重。”
冉彤趁机探问:“叔公说他和令尊是结拜弟兄,时常提起,令尊也是吗?”“父亲虽未经常提起夏伯父,但很敬重他,上次夏伯父到访,他特命我去拜见。”
她想起上次见面自己对夏炎很无礼,担心夏炎对她起成见,以后会影响冉彤对她的看法。
冉彤又问:“你知道我叔公的事?”
白芊芊说:“家父说夏伯父法力无边,被离恨天迫害监禁千年,近期刚复出。”
“他有跟你说过我叔公当年的事迹吗?”
冉彤想套话,白芊芊却误会她想炫耀,浅笑道:“这个倒没有,不过不问也知道,夏伯父当年定是名震天下的豪杰,你那小泥丸法宝就是他炼制的吧?他果然名不虚传。”
冉彤估计白子落没跟女儿透口风,再问也是鸡同鸭讲,索性转了话头。二人信步走到村南,白芊芊先察觉异常:“那边有人。”冉彤也发现那姻缘树下蹲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掘开树根下的泥土,舀起身边木桶里的水一瓢一瓢往里灌,正是那新丧偶的小寡妇蔡小蛮。再看那桶里的水,竟是高浓度的盐卤,蔡小蛮此举分明是要浇死这棵树。她和白芊芊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蔡小蛮手里的水瓢,将她的右手反剪。“你在做什么?”
蔡小蛮动弹不得,嘶声哭喊:“这妖树害苦了我!我要烧死它!”她头发散乱,眼泪混着泥污淌在脸上,整个人疯狂得像要碎裂。冉彤见她失了神智,念起清心咒。蔡小蛮打了个寒颤,情绪渐渐平稳,喃喃道:“是它害了我…都是它……
冉彤冷静询问:“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蔡小蛮双手抠住头皮,将污泥留在发缝间,像是下定极大决心才开口。望着那棵枝繁叶茂的合欢树又恨又怕道:“这树是妖怪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