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使。"她教陈小娘子做活都要给谢礼,或是几个铜板,或是一件头花。
不过自从她升上来,陈小娘子再没有要过,往常还时不时孝敬,她估摸着,更像是陈大娘子授意。
“成,等林安那份工钱拿回来,我又拔一半,等再过几年,买个院子,算咱们三个共有的。"王娘子说,她有私心,想与妹妹长久在一块,也好相互扶持,有甚么事,总有个亲近的人拿个主意。“万一我随七姑娘嫁了怎麽办?“南枝半开玩笑地说道,她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七姑娘上辈子遭遇很惨,她有没有出嫁?如果出嫁了,李府给她选的夫家,是何样的?
以七姑娘的改变来说,她推测那家身份不一般,甚至高出李府不少,极大可能在盛京,属于高门大户。
她如今得器重,肯定要跟着七姑娘当陪嫁,如此一别,与王娘子相见时日就会减少。
“如果你随姑娘去远处,我就抛下林安,去寻你。“王娘子说得认真,显然,她也早有考虑,“与我有血脉关系的唯你一人,咱们离得近也就算了,若是像两位姑奶奶那般,嫁去极北极南的地方,一辈子回不来一次,那我定是不愿意的。”
“你是我带大的,我知你难以与人交心,有甚么话大多只和我说,倘若你在外头,心里憋着话又不肯说出来,迟早坏了身子。"王娘子摇摇头,“我也是一样的,有些话,终究难与男子讲,同林安,我也有好些事情没跟他说。”“姐姐莫担心。"最终的前程还不定,南枝也只能略微安慰,眼下还不到计划的时候。
从家里吃了一顿热热的锅子,南枝浑身暖呼呼,走路的步子都慢了几分。天色暗下来,今儿没有下雨雪,只是寒风在刮,冲得脸与手干疼。“还不快把这些个抬出去?难不成等我来做?茯苓姐姐,你在这儿做了几年差事,总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快些搬,我在这看着你。”“诶诶,且放着我来吧。”
“臭婆子,你不许搭手,就让她做,怎么,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绕过廊道,南枝看见一辆推车,车上还放着几个恭桶,一个佝偻着腰的婆子缩在车旁,春杏一手叉腰一手捏鼻子,支使茯苓倒夜香。南枝有些讶然,纵使他听过很多回春杏如何欺负茯苓的事,但这还是头一次亲眼所见,瞧着这俩人仿佛有仇。
“你别太过分!"茯苓压着声音,双眼死死地盯着春杏,恨不得撕烂她的嘴。一朝跌落就算了,沦落到倒夜香也罢,可她最受不了从前瞧不上的人当面给她气受。
“过分?你原来也知道这两个字?从前你到处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不说自个过分?你说我姐姐不要脸,说我以后有样学样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春杏笑得畅快,“你在院里被欺压这么久,可有人为你说过公道话?上面几位大丫鬟,哪个帮你了?你也不想想自个的问题。”
只要一看见茯苓这张脸,她就想起从前遇见她时,她骂她的几句话:你那个姐姐整天花枝招展,你也学了个十成十,怎么,打算甚么时候爬床?说不清是被嘲笑的难堪,还是被说中心思的恼羞成怒,总之自那天之后,春杏与茯苓就不对付了。
“瞧瞧,被我说中了吧,要是你从前会做人,哪会有人不帮你?臭婆子,你不许动,看她自个倒完,倒完快些回来,洗了手就给我端洗脚水,我还等着用。"说罢,春杏趾高气扬地走了。
待她走后,臭婆子主动提了那桶倒了夜香,随后对茯苓说道:“你回去吧,就说是你倒的。”
………“茯苓一言不发,默默地紧了紧外头披着的薄薄的斗篷,她第一次正眼看臭婆子,拎起木桶,随后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臭婆子又交代一句,“要是冷,我那儿有多的厚衣裳,你从前穿剩的。”见茯苓不应声,臭婆子也不再吱声,推着板车去收夜香。昏暗的石板路上,只有轮子滚动的有节奏的"咕咕"声。南枝不做声,悄然回了厢房。她倒是记起一件事,先前七姑娘与翠平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