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彻底失了声。
他不免想起来,幼时谢珩对母亲颇多讨好,而母亲总是冷着脸。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偶然一次从霞光姑姑那听说,他出生前,谢珩伤害了母亲许多。
就如同现在的他一样,自以为是爱是保护,实际上却伤害了心爱之人。沈昱沉默了许久,将心底那种想要把雁娘困在身边的念头,强行压下去。雁娘性子倔,如果真将她囚禁在身旁,她怕是死都要逃离。二人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长叹一声,温声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过自负。”“我会放你离开,但……“他顿了顿,眼神死死盯着陆雁的脸,“绝不是分开。”
“你可以浪迹天涯,我会学着改变,但你一定要再回到我身边。”雁娘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了。
她不想激怒他。
“好吧,希望你真能改变。”
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了他,至于日后自己想不想回,那是她自己的事了。天下之大,她还不信没有藏身的地方,大不了去前秦,亦或者吐谷浑也行。沈昱看雁娘神色不似作假,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他道:“明日就走,会不会太急?”
雁娘瞥了他一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沈昱无奈,只好点头道:“明日我让文越武护送你出城。”雁娘嗯了一声,拍了拍酒壶,挑眉道:“喝点?”“权当是为我送行。”
沈昱点了下头,说道:“好。”
雁娘拎着酒壶站起来,指挥沈昱拿杯子,她则走出门去,足尖点地,跃上了房檐。
沈昱紧随其后。
二人坐在房檐上,看着天上银白色的月亮,无声对饮。大
雁娘离开后,军中的人都说没想到陆雁是个烈性子,居然放着太子殿下不要,说走就走了。
韦绵绵和裴宽等人欣喜万分,觉得沈昱也不过如此,愚蠢到把真心爱自己的陆雁逼走。
沈昱将这些看在眼里,派人将流言蜚语传得更广,就连建康的人都知道太子爷移情别恋,爱上了韦氏出身的罪臣之女。军营里大部分将军都对此事破有意见,觉得沈昱此人品性太差。尤其是周将军,连续半个多月都对沈昱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到四月底,沈昱俨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模样,把韦绵绵放在心尖上,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韦绵绵也慢慢卸下防备,觉得沈昱确实是栽了。只是很可惜,哪怕她使劲浑身解数,沈昱也说什么都不碰她,牵手都不行。美其名曰要尊重她,等大婚当日才行。
韦绵绵一方面担忧做不到主子的要求,会被惩罚,一方面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她觉得她似乎对沈昱动了心。
但北方战事渐平,裴宽和上头的人催得紧,为了家族复兴,她没有犹豫的机会。
情爱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可能站在家族之前。大
五月初五端午,营中热闹了不少,厨娘和伙夫们忙活着,煮了一锅又一锅粽子,给士兵们分发下去。
韦绵绵将甜口和咸口的各样拿了两个,放在漆木食盒里,趁人不注意,往里面加了致幻的毒药,而后若无其事的往沈昱的帐子走去。晴日暖风,沙石炙热。
她今日穿了件藕粉色襦裙,肌肤莹白如玉,在几乎都是大老爷们的军营里格外显眼。
一路上不少士兵笑着同她打招呼,态度恭敬,和几个月前折辱鞭打她的样子截然相反。
她知道这些人是因为沈昱而恭敬,心中升起隐秘的高兴和得意。行至帐子附近,她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士兵都没有。她心中不安,专门走到别处去问,才知道是沈昱放守卫他帐子的士兵去轮班吃粽子了。倒也符合他的作风。
韦绵绵放下心来,刚想掀帘子进去,就忽然听到里头有另外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是谢珩。
韦绵绵还在建康时,就十分怕谢珩。
还记得第一次见这人,她才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