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随父母入宫赴宴,亲眼见到他当着满堂嫔妃和臣子家眷,神色淡漠,一剑削了某个四品官的脑袋。鲜血飞溅,却无人敢出声。
那时谢珩看起来病殃殃的,可无人敢小瞧他。后来大了些,长公主兵败,她才知道谢珩当时就已经和现在的女帝沈苓暗度陈仓,杀那个官,是为了帮沈苓除去政敌。这人二十多岁时就运筹帷幄,心狠手辣,如今已年过三十,恐怕只会更甚。这几个月,她一直避免和谢珩碰面,就怕被看出点什么。如果现在把粽子送进去……怕是会被看出端倪。她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收回手,细细听去。“这段时日的流言,可听到了?”
听到谢珩询问的话,韦绵绵心一下提起来。流言…最近的流言似乎只有她和沈昱的事。
帐内忽然没了声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俄而,才听到沈昱说了句“知道”。
“知道你还做!”
“那韦绵绵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先前找个猎户女便罢,现在又找个罪臣之女。”
“你知不知道韦绵绵的父亲,曾经是你母亲的政敌?你们有杀父之仇。”谢珩听起来怒极了,虽说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还是听出了其中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谢珩说得确实不错,她和他之间隔着杀父之仇,如何能真正相爱。她垂下眼,压下心头忽然涌起的难过,继续听了下去。她想知道沈昱会怎么回答。
“父亲,我只想要她。”
“至于杀父之仇……“沈昱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我会想办法偿还她的,我相信母亲会理解我的。”
韦绵绵松了口气,更加确定了沈昱确实是爱上了她。“噼啪!”
“荒唐!”
帐子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谢珩的怒斥。“你果真非她不可?”
“是,非她不可。”
“很好。那本将军现在就去削了她脑袋,省得你继续执迷不悟!”韦绵绵脸色一白,听到脚步声却来不及后退,就和掀开帘子准备出来的谢珩打了照面。
谢珩手中提着把剑,儒雅俊美的脸一片沉冷,那双和沈昱如出一辙的凤眼,正俯视着她,带着浓烈的杀意。
韦绵绵脸上的血色褪尽,她想跑,但双腿仿佛生了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当年宴会上,她从母亲颤抖的指隙里,看到他宛若恶鬼,斩落人头的场面。“父亲!”
仿佛僵持了许久,实际上只是几息。
沈昱慌乱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
韦绵绵踉跄着后退两步,强笑道:“将…将军,奴婢来给殿下送粽子。”话音落下,沈昱也出来了。
他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护在怀中,面色难看的同谢珩对峙。二人身量想同,通身气质也相似,韦绵绵只觉得心惊肉跳。她忍不住轻颤,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昱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垂眸低声道:“绵绵,别怕。”韦绵绵抬头,二人视线相撞。她看着沈昱那双温柔的眼睛,忽然鼻尖有些发酸。
沈昱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看向谢珩时,语气再次冷硬:“父亲,如果你想杀了她,那不如先杀了我。”
“你当真要如此?“谢珩失望的看着沈昱,见对方毫不犹豫点头,长叹道:“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视线落在韦绵绵身上,眯了眯眼。韦绵绵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僵硬,下一瞬就听到沈昱温柔的安抚。“绵绵,别怕,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都只想要你。”“哪怕不要皇位。”
听了最后一句话,韦绵绵猛地抬头。
她愣愣看着沈昱,翕动着唇瓣,捏着食盒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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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的那日下毒的粽子,韦绵绵终究是没给沈昱吃。她开始犹豫,恍惚,甚至会想如果把这一切告诉沈昱,不断猜测他会不会原谅她,甚至帮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