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门,还有她的妹妹一同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的世界,单纯到只剩下了他。
只剩下疯了的魔君,还有那个与被他困囚在宫中,差一点就要疯魔的王妃。崔善善偏过脸,避开他甜腻的语气,小声地说:“你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
少年的呼吸停了一瞬:“可是我想再抱你一会儿,他们又来了,很烦,我好累,崔善善。”
崔善善一怔,偏过头看他一眼。
她很清楚,蔺玉池口中的他们,便是当今的仙盟。那日,她被蔺玉池带走之后,他便彻底跟仙盟撕破了脸皮,九州仙盟直接炸开了锅。
昔日光风霁月的少年郎,竞然是魔域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主。他的存在,一下子便从众人引以为傲的正道魁首,变成一个打向仙盟的巨大响亮的耳光。
崔善善说不清心下是什么滋味,只伸出一双有些无力的手,将他的脸推开。她怀抱着几分恨意,对他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死?”蔺玉池怔然,似乎不知她为何能狠心说出这样的话”一切都乱了套。
崔善善不知道人族成了什么模样,只是在日复一日单调的被囚禁的生活中,听着宫人们在院子里说小话。
今日是哪个仙盟派了多少个人过来攻打,明日又是哪几个长老率领着自己的弟子前来讨伐。
其中不乏一些妖类兽类,也想着趁乱参上一脚。原本岌岌可危的六界,霎时成了一潭又臭又黑的浑水。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一
“你舍不得我死,崔善善。”
少年说完,将她怀抱得更紧,炽烫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落下一个轻吻。崔善善眼睫一颤,笑了笑,偏过脸,有些想哭,却发现泪早已流干了。“你……笑了?“少年从榻上撑坐起来,语气蕴着几分不可置信。崔善善缓缓转动眼珠,将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她说:“解开你的咒术,我马上就能杀了你。”蔺玉池抓她回来的那夜,在她的心底下了一道血咒,令她无法反抗这道血咒的意志。
崔善善学过妖语,听得懂他当时念的是什么咒。那咒语很简单,只有四个字,那便是一一
永远爱他。
蔺玉池与她朝夕相伴了数千个日夜,他了解她的喜怒哀乐,了解她的性格,了解她的一切。
他实在是很了解她。
他知道她的爱多么珍贵,知道她心底一旦有了爱,便能超越心中所有情感,包括对他的杀意。
他执着地想要拉着她,不管不顾地就这样一起朝着黑暗、朝着无明的未来堕落下去。
崔善善内心泛上深深的悲哀。
到底她做错了什么,为何会成为这样?
蔺玉池没有说话了,似乎一直沉浸在看见她笑容的欣喜之中。屋外是一片枯燥无味的白,下雪了,今日很冷,屋内也冷得像个冰窟。魔域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年四季都要沉浸在这样漫长且空洞的寒冷之中。
他小心翼翼从榻上坐起,穿好中衣,望着她身上那些或轻或重的痕迹,心下剧烈跳动了数下。
少年的眉眼仍同旧时那般,只是多了几分阴郁沉冷。他轻柔的语气携着几分不容抗拒:“今日有些冷,我想去浴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崔善善没有答应他。
她对他的邀请没有做出相应的动作,反而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眸底蕴着那一抹暖杏色,只轻声说:“我想吃杏子糕了。”少年又沉默了。
他捡起榻边的衣物,准备给崔善善穿上:“好,我们一起去浴间,之后我到人间去,买杏子糕回来给你吃。”
很快,崔善善被他用柔软的被衾包裹起来,抱去了浴间。蔺玉池每一夜都要与她纠缠,而她的身体总是会因为摄入过量的涎液,变得像这样无力。
她柔弱且安静地靠在少年温热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酸涩的眼泪却在眼底打转。
他不知道,崔善善最想吃已经不是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