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动,这条黑蛟很快就走了。
她自如地闭上眼,准备等这条黑蛟汲取够元阴之后自行消失,可是,这一回,黑蛟却俯身将头搁在她耳畔,说出了一句人话。“不准逃。"它嘶嘶地开口对她说。
下一刻,崔善善从榻上惊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竞然还在竹楼的某间屋子内。
鼻尖那股萦绕不散的血腥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鸡汤的味道,很香,她肚子好饿。
崔善善默默坐起身。
外头的天色又暗了下来,崔善善猜测自己应该又睡了一日。屋内正燃着一盏昏黄的灯。
少年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背对着她,微微躬着背,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穿针引线。
等等……穿针引线?
崔善善瞬间僵硬起来。
只见蔺玉池面前还摊放着一本书,他有时候会停下手中的活,看一眼书,再继续穿针引线。
他似乎还在学习。
看上去稍微有些难以言喻的笨拙,崔善善心想。好在她这个角度依稀能看见少年的几分侧脸,让她能探查蔺玉池此时的情绪。
他的侧颜被昏黄的烛火一层暖光,长睫掩下,沉静的眼底倒影出几点烛光,又携着几分认真。
垂至肩头的墨发柔软又富有光泽,每一根都被他打理得那样好。真的很漂亮。
不管看多少次,崔善善都觉得蔺玉池简直就是按照她心上人的模样长的。崔善善咽了咽口中的唾液,心思微微摇曳。不过,蔺玉池大概永远不会是她的心上人。想罢,少女垂了眼,不欲扰他,默默伸手够榻边的鸡汤。她有一两日没怎么进食,拿勺子的时候手有些微颤,室内瞬间响起两道清脆的碰撞声。
蔺玉池回过头,同她目光相接。
崔善善对上他沉沉的墨眼,屏住呼吸,眨了眨眼:“手有些没力气。”他没说话,即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至床边,捧起那碗鸡汤,开始喂她。他的动作并不生疏,似乎照顾过除她以外的人。崔善善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问他。
蔺玉池看她一眼,给她喂了一勺汤:“嗯,很小的时候,我照顾过我娘。”崔善善乖巧地张唇,咽下那勺热汤。
半碗温热滋补的鸡汤下肚,少女发木的眼神逐渐灵动起来。她头一次听见蔺玉池主动提起自己的亲人,有些好奇:“你娘也生病呀?”少年点点头,盯着她不断翕张的嘴唇,继续沉默地给她喂汤。只见崔善善若有所思地也跟着点头,片刻后,她稍稍垂眼,眼神假装不经意地瞟他放置在木椅上的那些针针线线,软唇蠕动几遭,似乎不知如何开口问。蔺玉池耐心地等着她。
一刻钟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你还会绣东西呀?"她的语气有些生硬。“现学的。”
崔善善的眼神亮了亮,她迅速瞟了他一眼,而后又垂首绞起衣衫,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楚:“还是现学的?那你现学,是想绣、绣给谁呀?”他绣的是什么呢?
是荷包,是手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又要送给谁呢?崔善善心里酸酸的,她虽然不喜欢蔺玉池,但还是希望蔺玉池只对她好。蔺玉池又沉默地给她喂了一勺热汤,看着崔善善咀嚼汤里放的肉。他没开口,指尖抚上崔善善油润的唇角,然而崔善善偏头一躲,一双清凌凌的杏子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心觉有意思,便慢悠悠地开口:“谁来了月事就是给谁的。”崔善善疑惑地啊了一声。
“是月事带,给你的,“他低声说,“青崖医者说,你需要一条这个。”崔善善眼中逐渐漫上一层水雾。
蔺玉池又走去拿起桌案上那本书给崔善善看。那本书将凡人女子身体上的所有异样都讲得很详尽。崔善善一看才知道,原来月事会极大地损耗人之精血,使人气血亏空,修行受阻,所以凡人女子修到玄感支下第十二支时,便要学习炼精化感,这所谓的炼精化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