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声音细若游丝,“您不妨去问问陛下,这究竞是何缘由?″
“混账!”
琳琅左眼中寒光乍现,扬手便是一记耳光。郭尚仪被打得偏过头去,发髻散乱,听见公主的声音透着冷意:
“这等小事,也要本公主去叨扰皇兄?”
“来人……
“您不能杀我!”
见琳琅杀意已决,郭尚仪突然尖声叫道:“您与端静太妃的交易……“难道不怕被陛下知晓吗?!”
“朕早就知晓了一一!”
忽然,至真苑外风声大作,殿门轰然洞开,一袭明黄身影踏入门槛。“陛下驾到一一”
通报太监的声音响起,宫人慌乱跪伏,不敢抬头窥探圣颜。郭尚仪闻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装饰脱落,那只被剜去的眼窝裸露在外,疯狂地翕动着,流下几行泪来:“奴婢…奴……”顾明泽猛地侧首避开一一
原来残缺的眼眶,竞能扭曲成这般可怖的模样。“贱婢顶撞公主,"顾明泽沉声道,
“拖下去,杖毙。”
两侧太监上来,郭尚仪的哭闹声愈来愈远,慢慢听不见了。待到声音终于平息时,四方宫人退下,至真苑内只剩下琳琅与顾明泽。“皇兄恕罪!”
此时此刻,琳琅终于离席,重重跪伏于顾明泽足边。金丝面具覆住她半张面容,辨不清神色,只听得南海珠相撞时清脆一响。“琳琅、琳琅被这贱婢蒙蔽,这才染指…"她语声含混,指尖试图地揪住帝王的衣摆。
顾明泽垂下眼睛,任由少女将泪痕斑驳的面具贴向自己膝头。“公主何罪之有?"他声线淡漠,指尖却抚上她颤抖的肩头。“坐。”
琳琅这才抿着唇坐下,颤声道:“陛下,为何那涪州司马……”顾明泽淡然道:“他是一州司马,出兵剿匪,天经地义,公主觉得不妥?”琳琅猛然抬头,看见帝王端起茶盏,雾气朦胧了他的眉目,她试探道:“是……陛下的意思?”
“朕还不至于过问这等微末小事。”
瓷盏与檀案相触,一声清响。
琳琅心中一松。
顾明泽平和饮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琳琅本能服侍的手。“臣妹无能。"琳琅的手僵在半空,“望陛下恕罪。”“无妨。“顾明泽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你做得很好。”“听说,请愿书已到手了?”
“是………
琳琅刚回答,又想起什么:“端静太妃一事,全是郭尚仪的主意。”“臣妹愚钝,被奸人所害……
顾明泽截住了她的话头:“这便是朕此来的原因。”“郭尚仪,她是端静的人。“他顿了顿,“你初掌权柄,识人不清,朕不怪你。”
“涪州…你还有争取的机会。”
琳琅蓦地抬头。
茶雾缭绕间,帝王眉目如隔云端:“告诉朕,你与端静的交易里。”“你许了她什么?”
琳琅低下眉眼,声音细弱蚊纳:“阳城。”阳城。
顾明泽眉心一蹙,这个地方,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记不清了。却听见琳琅急急地补上:“不是割地,她说会派人去阳城,要臣妹……装作不知。”
她窥见帝王神色稍缓,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皇兄,臣妹,臣妹还想要涪州。”
顾明泽低头,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终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兀自离去了。
斜阳穿堂而过,琳琅独坐光影交界处,用余下的左眼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明黄身影。
唇齿间不自觉地碾碎着字句:
“她凭什么…”
“凭什么……”
“她凭什么?”
涪州刺史刘炯听闻下属来报,沉沉吐出一口气。“还有!还有那个郑彦。"刘炯拍案骂道,“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按兵不动?”
“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他调兵,竞敢越过本刺史的手书?”
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