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不似身陷困境、亟待救援的模样。她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
“哎,本宫的酒盏都空了,怎生伺候的?”就在此时,她身边侍奉的贵人娇声嗔怪。
在大太监凌厉的目光削过来之前,顾清澄头皮发紧,只得忍气吞声地拎着酒壶,埋头斟酒。
江步月垂眸,余光却落在她身上,嘴角不经意有了一丝弧度。“步月公子似乎心情甚好。”
琳琅见他肯应自己的酒,声线柔了三分,“可是身子大好了?”“好些了。”江步月低声回应。
他说着,指尖却不经意地在酒盏上摩挲着,琉璃盏映着烛火,在他指间流转出一线微光,恰指向她所在的方向。
她似有所悟,在斟酒的空隙急急传音道。
【我今日得了信,他们今夜要取你性命。无论提什么要求,你务必应下。】她抬起眸子,看江步月迟迟没有反应,目光游离间,斟出的酒液溢了出来。“这是哪宫的蠢物!”
“连酒也不会斟么!"贵人的娇叱顿时引起一片骚乱。【听见没有!)她急得又催了一遍。
【待会必会谈及大婚之事,你定要应允。】这传音刚至,大太监已一把赫起她的领子,怒叱道:“滚!”顾清澄瞥见那人恍若入定的样子,气得咬牙。在被拖出大殿之前,她恨恨掷下一句:
【不听话便等死罢!】
此等小事,自然扰不了圣听。
推杯换盏间,高坐御座的帝王沉声道:“朕问过钦天监,本月廿五便是吉日。
“朕下旨,江卿与琳琅公主该日完婚。
“可好?”
正被驱赶的顾清澄恰好听见这句,急得直跺脚。【答应他!答应他啊!!】
就在她即将退出殿门之际一一
江步月举起了杯盏,目光却未投向御座。
他向着殿门的方向,遥遥一敬,饮尽盏中酒。这动作,尽收她眼底。
顾清澄长舒一口气。
【我在殿外候着,会找机会再来见你。】
殿门合拢的瞬间,谁也没看见江步月眸中闪过的一丝慰意。“江卿?"帝王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在做什么?”殿内骤然安静,帝王语气中的杀机渐浓。
“是觉得不妥?”
“臣.……”
“心中欢喜,不觉遥敬月色罢了。”
“哦?”
帝王的眉眼如刀裁,眸光沉沉压来:“几日前你说的话,朕都记得。”“如今却又欢喜了?”
琳琅忍不住道:“皇兄莫要难为他。”
江步月却倏然抬眸,眼底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那人弃我而去……是步月糊涂了。“他温声道,“如今…想通了。”“既然想通了。"帝王神情漠然,“那便在安心在宫中侍奉公主。”他继续敲打道:“不过七日,老实本分些。”“蒙天家赏识,是步月的福气。“江步月举杯遥敬帝王,再饮一盏。琳琅听他此言,面上亦回暖三分,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定。婚约既定,宾主尽欢,南靖质子江步月于七日之后便与琳琅公主举行大婚,喜事临头,难免多饮了些。
“送他回去罢。”
宴散之后,帝王凝睇着江步月脸上因酒意而泅染的病态酡红,确认其醉态已深,神志昏沉,方遣人送他离去。
“盯紧些。”
夜风穿过廊柱,江步月被宫人搀扶着送上步辇,慢悠悠地往软禁的偏殿过去。
一路上都有宫人看守在侧,直到听见步辇上,那位素来冷静克制的质子泛起了呓语。
“我饮多了……许是要吐酒。”
“奴才这就扶您一一”
那宫人的手甫一碰到衣袖,江步月却倏然一把将人推开,身子斜撞向一旁的花障。
宫人手下一空,皱眉欲上前,耳畔却传来几声压抑的呕吐声。他顿住了脚步,唇角浮现一丝讥诮。
清冷自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