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与贺世子所求之人,一战。”一语落地,大殿哗然。
他话音未落,又看向贺珩,似笑非笑:“方才你枪意忽生杀气,出手一变,想来是此人暗中指点吧?”
贺珩耳根泛红,尚未开口,闻渊却已再度开声:“还有那沙盘推演一一”“兵势骤转,调度如有神助,想来……也是此人所策”“是,也不是?”
贺珩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站立,神情平定。而他的心底却已冷汗涔涔一一这个闻渊竟恐怖如斯,将他与顾清澄的每一次互动都尽收眼底!
闻渊再度向御座拱手:“陛下,若贺世子的成绩皆得此人相助,那此人才是真正的沙盘魁首,武试强者。”
他唇角微扬:“与其藏于幕后,不若请其堂堂正正与臣一战”“也让闻渊见识一下一一"他环视满殿北霖子弟,语带锋芒,“真正的北霖风采。”
皇帝的眼神从贺珩的身上掠过,最终也落向顾清澄所坐的那处,他的眉心只是微微地蹙了一下,很快便淡淡应声道:“好。”
“贺卿,若你幕后襄助之人战胜闻渊。”
“朕,既不治你欺君之罪,也准你二人,同登功赏之列。”金口玉言,已成铁令!
贺珩眉头紧锁,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剖白,但终究喉头滚动,生生咽了下去。
事态早已失控,这场本该扬威的遴选大典,此刻却骤然成了两国颜面的对峙场。局势骤转,连他也未料及。
这一出,不仅将顾清澄推到了风口浪尖,更将整个北霖的尊严都押在了那个始终静默的少女身上。
无数道目光,终于顺着贺珩那绝望而复杂的视线,聚焦于他身后角落一一那轻纱覆面的女子身上。
“是个女子?”
有人低声道。
“陛下,这不合规矩吧……
“就是啊,北霖无人了吗,找个女人来!”近侍欲言,贺珩已咬牙开口:“正因这女子不得比试的规矩,她才不得不成为我的幕后之人!”
事已至此,他无需再避,字字掷地有声:"“她…”“比你们场上所有人,都强!”
一时间,殿中哗然。
皇帝微一抬手,众声顿止,他沉吟道:
“贺卿之言,未必无理。武试不同于文试,若她以女子之身,压他一头。”“岂非更能显我北霖之威?”
闻渊闻言,亦行礼言是。
“若败,"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则与贺卿同罪。”“让她一试。”
话声落地,贺珩心头倏然一沉一一“同罪”,欺君之罪,他有转圜余地,而她却只有一死。
他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帝王。
那人衣袍不动,神情冷漠,视阶下女子如可用之器,她生,她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赌局的输赢罢了。
顾清澄看着手足无措的贺珩,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该来的确实要来,只是未料,是如此来势汹汹地来。随即,她的目光掠过台上冷漠的帝王,又扫过闻渊那似笑非笑的脸。缓缓起身。敛衽行礼。
“民女,遵旨。”
她这一起,台下的议论声更重。
“她就是那个阳城来的……”
“如意公子的妾室?”
“呵,如今看来,哪是什么妾室!”
“分明是如意公子都得仰仗她。”
“可怜见的,这下好了,若打不过,岂不是死路一条……嗤笑与惋惜交杂,她立于万众瞩目之下,任万千流言与瞩目为她织就无形的铠甲,将她的肉身,一寸寸雕刻成这场成败的图腾。她低着头,垂下眼睛,走出人群。
这一刻,珠帘后的琳琅无声地蜷起了手指。这身影,她太熟悉了。
高台上,皇帝凝视着她,神色竞有片刻恍惚。却听得阶下女子嗓音温淡:“民女有一所求。”
“闻大哥身为男子,力道在我之上,手中之剑亦非凡品。”“恰巧,民女亦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