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挤眉弄眼,更不敢轻举妄动,只如一尾死鱼,静候顾清澄的救援。【莫慌。】
心音入耳,如清泉涤荡,五内俱清。
他心神骤明,心甘情愿成了那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她的思绪、这方寸山河的脉络,借他之口,在众目睽睽之下铺陈开来。贺珩不再迟疑,声如洪钟:“此策兵分三路,不求战果,只求护驾突围。“主力佯攻东南,引敌深入;轻骑掩至北谷,焚桥断道,切断其退路。“此三路,皆是诱敌,皆是死局。唯有一路,为公主生路。”有人低呼:“此非以身饵敌?”
贺珩目光沉沉:“以杀止杀,战不为胜,谋不为功。”帝王微抬眉眼,望向那处,眼底波澜翻涌。珠帘之后的公主静静听着,指尖却缓缓捻起了帘边的一丝流苏。兵戈虚影交错间,最后那一落子,赫然正中伏敌要路!铜炉中香火恰好燃尽。
一线青烟升腾而起。
“此乃破局之策,亦是死中求生!”
语落,满堂寂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愧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几位老将军抚掌赞叹,眼中精光闪烁。台下有人低呼,压抑不住的心潮澎湃。
贺珩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感受着重新流动的血液,像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
而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不受控制地向场外那个身影望去一一然后,他听见耳畔的呼声。
“贺珩一策,"主考者朗声高喝,“全局最胜!”贺珩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这般谋局、这等布局,竞引得当今天子侧目?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那面纱下的女子,只是微笑着颔首,未作回应。旋即,她的视线如电,倏然与二人对上。
其一,闻渊。
其二,御座之上的帝王。
闻渊为何而来尚不可知,但凭借她对龙椅上这位的了解,方才的一拉一扯,已经夺得了皇帝的几分注目。
而这几分注目,足够她铺陈之后的谋划了。万民观礼之际,高台之上的一颦一动,皆要计入工笔史书,有目共睹。她越被所有人注意到,也就越安全。
所有人的眼睛,正是她最好的屏障。
人潮之中,闻渊迎上她的目光,垂眸低笑,不置一词。很快沙盘推演接触,比试进入了最后一轮。也就是惊险刺激的最终武试。
“武试以签定攻守。”
“一攻一守,以殿前玉阶为界。”
“玉阶之后,乃公主凤驾。限一炷香内,攻方越界者胜;若香尽而玉阶未破,则守方胜。”
居然是攻防战,顾清澄的眼睛眯了起来。
贺珩将目光落向她,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了闻渊之上,忽地想起了她说的:“此人来路不简单。”
“他会进殿试。”
而此时,闻渊正笑眯眯地站在场上看着对手。一炷香后。
在贺珩拼尽一身气力,于香尽之前强行破敌、踏入玉阶之界时。闻渊早已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一一半柱香的时候,他就已经击败了对手。贺珩咬了咬后槽牙,又看了看自己对手,再看看那人,一时心情复杂,忍不住低咕一声:“签运真差。”
手脚不济的,竞都被那厮抽走了。
又是几个回合后,贺珩从容地站在了决赛场上。他对面,不是别人,正是那黑衣沉静的身影一一闻渊。“世子加油!”
台下有民众低呼,与此同时,皇帝深沉的目光也沉沉压在了他身上。顾清澄淡淡地看着坐上的帝王,心中已经了然。以皇帝之心性,贺珩既不能远离京畿,自也做不得这和亲侍卫。如此一来,便决不会容他拔得头筹。
她垂眸,视线平静地掠过场边几名已败的比试者。其中几人她认得,皆是北霖遴选出的好手,武艺远胜贺珩,本该是皇帝专为牵制他而设的屏障。
如今,却尽数折在了闻渊手下。
闻渊,这匹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