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
他可以缄默不言,却容不得旁人窥探。
如今谛听来了,带着第三个人的猜疑接近她。那分明是有人注意到她了,有人…在怀疑她了。这些日子,他冷眼旁观她步步为营。
他可以接受她不听劝,终究踏入了林氏的这局棋。也可以接受她避着他,甚至莽撞地找贺珩去借银子,为的却是与他的布局对弈。
如此,都无妨……
世道凉薄,人各有志。
他只需要看着她还活着,就好。
可若是出现了第三种可能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终究驱使他在深夜踏上了朱雀长街。一切与他推演得分毫不差一一
他看见她被谛听困在巷口,明明早就可以脱身,却为护着那个早该消失的林家女而进退维谷。
局势似乎变得无解。
终究,在黄黄涛惊诧的目光中,他缓缓地张弓搭箭。箭尖几次三番对准林艳书心口一一
他冷漠地想,只要这一箭出去,她就不会再被谛听要挟,更不会再为林家与他作对。
她有些过于心软了。
不如由他来做个了断。
夜色深沉,足够抹去所有痕迹。更何况……林氏女一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立场鸿沟便会消弭。
但最终,箭锋偏转。
那一箭沦为了退让。
他心知肚明,若她执意站在林艳书一边,终将与他分道而行。他也依旧清醒,却在那一瞬,本能地不愿将她推得更远。这违背了他的谋划,却莫名地…顺遂了某种更深的心意。但这也无妨。
毕竟,从他决定离开质子府、追着谛听而来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合本意。但也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意。
“殿下。"黄涛的声音顺着车帘传来,“海伯说,他一直记得您的告诫,谛听与他无关。”
江步月的声音淡淡:“是北霖的那位的手笔么。”黄涛低声应道:……也未必。”
车内静了片刻,江步月淡淡:
“那便盯紧些。”
“她还不能死。”
夜露沾衣,顾清澄独自踏入女学后院。
那里关着另一个人。
说到底,林艳书终究是个心软的少女,关押楚小小的厢房出人意料地整洁,案上摆的的花竹甚至是新换的。
唯有门上的铜锁与少女空洞的眼神,昭示着囚禁的事实。“舒姑娘。”
楚小小的声音有些哑,似乎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来。烛光下,她的脸色略显苍白。
顾清澄在桌前坐下:“这几日还好么?”
“还好。”楚小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林小姐她……没事吧?”顾清澄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那天你说被人骗了。”“不如……
“再将所有的经过,与我细细说一遍。”
楚小小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好。”
她的声音很轻,说到某些地方时会不自觉地停顿吗,顾清澄安静地听着,直到她提到文书的事。
“只是文书?”
顾清澄出声,打断了她,“你给那人的,真的只是镖局丢镖的证明?”“是………
顾清澄坐在阴影里,看着她。
“是么。”
“还记得那张罪书上,林氏的罪名是什么吗?”她的声音冷清。
楚小小的手微微发抖:“私设账册,勾结北霖官员贪腐……言至此处,她的声音再次无法控制地沙哑:“舒羽,你信我……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从没想过要害林小姐。”“你说过的所有话,我都记得的…”
顾清澄轻轻叹息。
她看着她,终究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楚小小。”
“如果你的父亲,当真没有贪腐。”
“那区区一张丢镖的文于书……”
“不过证明货物遗失,该赔的银子照赔。”“又如何能牵连到南靖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