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右手暗中发力,指尖白宣瞬间化为备粉。指尖传来内力解冻的钝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这……就是孟沉璧锦囊下的谜底吗?
她不愿再等待,抓紧打开了下一卷典籍:
考其字以因明所自,止其戈而焉用其戈。
愿剑戟而器于农耕,贤哉若彼。③
在她将这些止戈典籍不断地誉抄在纸上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腕筋骨舒展。难怪谢问樵强迫她昼夜抄写,原是将这恢复经脉的心法藏入了典籍之中。她的心砰砰直跳,手上也不敢懈怠,日复一日地抄录。笔锋游走间,她凝滞的经脉如解冻的溪流般逐渐变得通畅。她明显地察觉到,那些被天不许摧毁的、被孟沉璧封印的枯萎脉络,此刻正随着她笔下的昊天古训,在体内重新勾勒笔画与走向。灭世之珍,国之重器也,臣工当竭力以守。吴天之复辟,我辈之大业。
纵赴汤火,虽死无憾。
她抄录的典籍越来越厚,眼底的热气也越来越真实。此时,沿着筋骨脉络缓缓流淌的,是昊天教义赋予她的温热与正义。七日后。
顾清澄抄录的典籍在案头堆成小山,
她放下笔,安静垂眼。
她半身经脉的禁锢已然消弭,衬得她的面容也带了些血色。已经过了一半了,她想。
余下的典籍一本本铺开,她沾满墨汁,继续写下端正小楷。只要将这些黑字全部烙进丹田,她全身的经脉便会沿着笔锋的轨迹彻底贯通。
过去所有的闭塞与无力,都将随着案牍之劳,消失殆尽。很快…只要很快,她就可以恢复武功了。
她对着虚空,看了看自己有力的右手。
本能地,握起了笔。
谢问樵一日日地来检查她的誉抄,看着她力透纸背的笔迹上的“昊天在上”,笑着点头:
“比昨日多写了两卷。”
“谢老教诲,学生不敢怠慢。”
顾清澄颔首,继续提笔誉抄。
谢问樵无声立在她身后,看着少女的肩线随着运笔起伏。他明显地感觉到,她对他的信任,在不经意间加深了。越来越像了啊……
他看着顾清澄一笔一划留下的字迹,负手离开。十日后。
顾清澄经脉中最后的几分禁锢也快要消弭。四箱经卷已抄完三箱。
最后一箱,是过去第一楼的旧案与学生札记。很快了。
这些时日与世隔绝,她对于身外之事,早已浑然不知。她轻轻弹指,最后一个木箱轰然翻转,其间书册在她眼前一一展开,陈年的霉味里,混着一缕书卷的淡淡腥甜。
对,好像就是腥甜。
她不知何时,迷上了这种气味,像每日用誉写换来的饭香,向她骨子里钻。书卷纷纷落下,她机械地拿起了第一本,埋头誉抄起来。字迹流畅,行云流水。
直到,她抄到了一个,刻进骨子里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