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苦。只是不知道这个吃苦的对象,是婴璎,还是别的谁。但这种问题只能想一想,不能问出口,就他们俩现在的关系,问出口就有些微妙了。
李真真抬手去拿调料。
指尖刚触到瓷瓶,灯汐枝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压。“嗤一一”
一道剑气擦着他的手背掠过。
这样的速度,在他眼里犹如慢动作,弹指便可化解。可是晨光熹微,炭火微红,溅起细碎火星。灯汐枝抬腕的刹那,望见李真真被炭火映亮的侧脸。本该格挡的左手忽地一滞。
一缕鲜血顺着他冷白的指尖滑下,溅在茶汤里。远处石阶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几名身修士缓步而来。“夫人。”
为首的青袍修士垂首执礼,声音古井无波,衣袖间隐约露出的短剑剑身:“木屋已修缮完毕,岛主有请。”
李真真头都没抬,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给灯汐枝包扎伤口。灯汐枝安静看着她动作。
她身上还带着炭火气,动作极轻却利落干脆。手指擦过他颈侧的肌肤,一触即分。
灯汐枝鸦羽般的眼睫在晨光中低垂着。
手缠好,李真真捞起石凳上的雪色外裳,披在灯汐枝肩上,这才抬眼看向来人。
“来人是分神期修士,看身法,应当是铜
桐山派的掌门。“灯汐枝背对着来人,在她身后轻声说:“可需要我回避。”“回避什么。”
“毕竟是你前未婚夫派来的人。”
“不用吧,他本人又没来。”
“所以你真当他是你的未婚夫。”
李真真”
不是,这不是你自己先提的未婚夫吗!
但看灯汐枝神情平静,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没有一点找茬的意思,李真真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这对话怎么品都不对劲。
李真真觉得要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
他们一个受蛊虫影响,忍不住动心。
一个受神识修复影响,忍不住亲近。
要是最后嗑药磕成虚假的双向奔赴,不要太离谱。当然她没那么自恋,觉得三界之主能轻易看上自己,但谁知道神识修复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李真真随手抄起切肉刀:“没什么好回避的,你坐在这就行。”她面向青衣修士,完全将灯汐枝挡在身后:“我都说我会去见他,沈确就这么一刻都等不及?”
青衣修士也想问这个问题。
想他堂堂一派掌门,昨天帮人修房又种地还喂鸡,虽然受桎梏于过往恩情,不得不为沈确效劳,心里也带了三分火气。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
地面青砖竞无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李真真本来觉得早点去见沈确也没什么。
但是灯汐枝说这人是一派掌门。
她还没和掌门打过。
他来都来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去。"李真真道。
青衣修士忍无可忍:“夫人,请不要为难我等一一”话音未落,李真真已经拔刀。
刀光如雪,几招之间,她虽未落下风,却也被逼退半步。不愧是掌门。
李真真好久没打得这么尽兴。
她其实不喜欢用修真界的招数,太依赖术法,就像空中楼阁,身体反应会逐渐变得迟钝。
反正这些人大部分的威压、玄法对她都无效。她喜欢亲自动手的感觉。
灯汐枝背对着他们,雪衣乌发,腕骨微倾。一注雪水自壶嘴徐徐泻下,撞在盏底,溅起珠玉一样细碎的声响。光秃秃的树枝像肋骨般裸露在朝霞里,晨光穿过木梁,在他身上投下纵横交错的朦胧影子。
就在对方剑锋即将划破李真真衣袖的刹那一一“叮。”
茶盏轻搁在石桌上的声音。
灯汐枝微微侧首,目光淡淡向修士扫来。
那一瞬,风止铃寂。
他眉眼如画,凤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