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刑部,正要找几件事情杀杀威风,做个由头呢。”姚崇赞道:“怪道两个侍郎都是刚直不阿之人。”“正是。"重润边走边说,到了徽猷殿,笑说:“天已晚了,陛下他们吃饭不知什么时候。姚公陪孤用完饭再回去,免得叫人说一回来就被叫去,连口饭都没捞着。”
姚崇听了,笑起来说:“殿下要是不说,臣还没意识到自己肚子饿了。”重润立刻叫人送上饭,用完饭才叫宫人送姚崇出宫。姚崇次日就接到圣旨,也没摆酒宴客,家中只有老妻并几个孙子,除了教导孙子并无他事。第三日,姚崇就过来当值了,熟悉的伙伴们换了人,但都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人。只是有才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小朝会中免不了争吵。重润和裹儿都不以为意,朝廷的宰执班子全是一个意见才可怕,道理越是讨论越是明白。
朝政上倒是一切都好,就是李显的身子渐渐坚持不住了,一直卧床。公主们和太子都进宫侍疾。
新年时,李显在众人的搀扶上,勉强露了一面,便不能再坚持了。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但李显的病越来越重,数度昏迷,几次病危。宫中已经开始准备大丧的东西冲喜。裹儿格外珍惜与阿耶相处的时光。李显昏睡醒来有精力了,陆续召见重臣,为儿女铺路。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死亡的阴影将慢慢吞噬他。
他束手无策,不能反抗,只能在余下的光阴里,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烛光的摇曳,添了几分诡谲的动静。李显翻了个身子,韦淇立刻惊醒了,抬头去看他,只见他睁开眼睛,指着外面。韦淇以为他要喝水,忙叫宫女送来,李显摇头。韦淇问:“显,你想见裹儿和润儿?”
李显微微点头,立刻有宫女将偏殿侍疾的二人叫来。二人和衣睡下,闻言立刻赶来。
李显靠在韦淇的怀中,喘了喘,挥退众人,只剩下一家四口。“手……"李显艰难地说道。
裹儿和重润的手伸出来,李显将自己的手盖在上面,道:“无论……日后谁当了皇帝,都不要……不要骨肉相残。”
裹儿和重润一愣,眼泪都落了下来,道:“我们记住了。”李显缓了缓,道:“好……好……裹儿……润儿……我的孩…”裹儿无声哽咽着。李显喘了喘,看着裹儿道:“裹儿,以后不要急,要慢,要慢下来……
裹儿含泪点头,李显的眼珠转动看向重润,缓缓道:“润儿…你要好好的“是,阿耶。"重润亦含泪点头。
“叫大臣过来吧。"李显连日浑浊的眼睛现出几分清明来,显然是回光返照。裹儿点头,带着哭声道:“请相公们进来。”因着李显病重,重臣们也都宿在宫中以待万一。听了召唤,立刻起身前往迎仙宫。
裹儿和重润跪在榻前,相公们见状也跪了一地。李显咳了几声,平复后,虚弱道:“朕无才无德,一度被废,上天不弃,再登皇位,战战兢兢,不敢懈怠。朕崩后,七日而殡,皇太子即位于柩前。减园陵制度,薄葬,不用金银珠玉,不要烦民。
封安乐公主为定国安乐公主,参决军国大事。众位爱卿用心心辅佐朕这双好儿女。”
姚崇等人哭道:“陛下……”
李显摆手道:“外面候着吧。”
裹儿看了眼阿耶和阿娘,拉了拉重润的衣袖,一起与大臣们出来了,将空间留给这对患难夫妻。
韦淇早已哭成了泪人,紧紧搂着李显。往日,她嫌弃李显胖得连年轻时的仪态都丢了,如今抱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心中酸楚难言。“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李显说的低不可闻,但韦淇清楚地听见了。“我……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不要太看重韦家和姊妹,与儿女生分了。”李显道。
韦淇咬着唇,哽咽道:"……
李显伸手要抚摸韦淇的脸庞,韦淇忙握住他的手覆上脸颊。李显眼睛流了泪,“你和年轻时一样美,下一辈子找个有雄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