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用过假名?”
从令霄点了点头。
确实,为了遮掩证圣学宫介入长赢王锁魂匣被盗事件,他是假装过五殿下,不过这个名头后来就被文襄借去给长赢王用了。但祈寒酥看着他的眼神却越发迷茫,她张了张口,不太确定道一一“所以你是……
“终于想起来了?”
“文跃,是你吗?”
“?〃
祈寒酥问得小心翼翼,眼神真诚且清澈,却只见丛令霄怔了数息之后,一口姜茶猛地呛在喉咙里,正巧此时,外面有侍者敲门。“楼主,高公子求见,说是写了篇策论,想通过您呈给相爷。”“给包公子在城西买个院子让他去备考!”“包公子??”
“快去!”
从令霄提高了声调试图掩盖过去,看祈寒酥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浓,他灵感天降,张口就来一一
“我确实曾经化名过高文跃,还阴错阳差之下和你订过亲,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学宫的人找过来,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可是我记得文跃的眼睛是好的,你…”
“我自幼眇一目,怕你们因我残缺就把我扔去盐场,这才编造身份,其实是怕你毁婚。”
“但我记得好像是你先抛弃的我……”
“我彼时身似飘絮,放不下禹阳的浮华世界,对你多有苛待。却不想那些都是过眼云烟,其实真正对我好的只有你……”得益于高文跃喝醉的时候喜欢拉着人絮叨他的盐江城往事,丛令霄现在比他本人还清楚他和祈寒酥的前因后果,一番二次创作李代桃僵后,逻辑上听起来竞还像那么回事。
而祈寒酥这边虽然越听越离谱,可她却万分肯定记忆里是有高文跃这么个人,甚至他说过的话,都和丛令霄说的一一吻合。一时间,脑袋一片混乱的祈寒酥竞找不出质疑的点儿。“事到如今,你看咱们也算破镜重圆了,你要不要……”“不要。"已经从他口中核实了盐江城的确毁于天灾后,祈寒酥果断站起来离席,“古圣先贤教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何况学长今天在考场上已经算是偏私了我一次,恩义就算两清了。”
说完,她迅速地抱拳行李,一溜烟地离开了。从令霄也没有阻止她,看着点心盘子里不知何时少了一些的果子,眼里露出一些思索之色。
好半响,天色昏暗,他拍了拍手,叫来侍者。“雇个杀手,把那姓庄的宰了。”
“啊,楼主这是何必……
“不管殇民开价多少,我只要百里悲声出手。”三更天的梆子响后,禹阳城里这条富庶的长街上,只留下销金楼里亮着灯。从令霄等到人烟俱寂,便看见戴着斗笠的杀手,踏着夜雾出现在楼中,见面也不说话,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滚落在他脚边。“人杀了,结账找你们联系的人。”
“我有话问你。”
百里悲声不回应什么,转身欲走,却听见丛令霄说出一个让他眉心一皱的人名来。
“祈寒酥失忆的事你知道吗?”
“我今天见到她了,如今她已成为无疆侯的义女。听闻你刺杀无疆侯失败,和她有关吗?”
“她,失忆?”
“她进了证圣学宫,竞好似把她的家人全都忘了一样,人也没那么痴愚了。我却想不到,是什么样的病症才导致她变得如此。”浸在夜色中的杀手看不清神色几何,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不是病,是刮骨茶,否则……”
否则,不会连他也不记得了。
百里悲声知道刮骨茶的感受,好似过去的所有面孔都化作模糊,父母爱人,执念使命,用情越深,忘得越彻底。
可是酥饼是死也不愿意忘记家人的,她一定……是被迫喝下的刮骨茶。百里悲声握紧了刀柄,蚀欢的血腥味儿丝丝缕缕地渗出。“这就更有趣了。“从令霄的脚尖踩在地上那颗头颅上,来回碾动,口吻中带着一丝轻快,“和她一起回来的无疆侯身俱焦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