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根本是镜中花,水中月。而他向来不是这么空谈的人。
他要的,绝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么…纯粹。或许是想要以这么诱人的利益一-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一来换取更骇人的企图…刺杀卫崇?矫诏禅位?
或许是想要徐鸯彻底与他同心,至此,借助她,借助徐家对卫崇的掌握,从此如虎添翼,也不必再偷偷借着授课的遮掩进宫了,更不必费心传递消息,猜测当中哪句真哪句假……等他死后,都留给徐鸯,那她自然全心全意为他卖命!当然,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总归是搅得徐鸯心神不宁,噩梦连连了。就算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了,就算她奋力想忘记,但朱津说那几句话时,散漫、坦然而阴翳的神情,仍旧如同就在眼前。连他吐出的每一个暗含锋芒的字,她都无法摆脱。
这不是她头一次半夜惊醒,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没几日,连卫崇也发觉了。
而这事是绝不可能与卫崇说的。一句也不能提。她白日要挂心前线战事,挂心朱津,夜里不止睡得不好,还要抽空来应付卫崇。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是酷暑。卫崇一个人闷在章德殿,有用不竭的冰,但徐鸯可不能窝在崇德殿。
她难免带了些情绪出来。
“……我是累的。你若放我回崇德殿安心住几日,少了来来回回耽搁的时间,指不定就好了!"她道。
话音落下,她也意识到这话实在不妥,侧过身子,佯装忙碌地摘取钗饰。背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密窣声,很快,有坚实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轻轻替她把那些尖锐的、有些麻烦的都松开。
青丝如瀑,顺流而下。
“我说两句,你怎么就又恼了。“卫崇说,顿了顿,煞有介事道,“不过你最近脾气确实见长!!……是不是有了?我听闻女子有了之后,是要比平日脾气大一点的!”
“哪个人同你说的胡话?我见过说孕吐的,说腰酸的,甚至还有见过说浮肿的,唯独没见过说脾气大的!"徐鸯不客气地驳了,道,“何况我的脉,陈晖每隔几日就要请一遍,就摆在你的御案上…你自己都没看吗?”卫崇眨眨眼,突然笑了,道:…可见你也是上心了的。”徐鸯愣了愣,才明白他暗指什么,无语凝噎地瞪了他一眼。而卫崇呢,大抵是知道她心绪不定,见好就收,又巴巴地凑上来,把她往怀中一揽,也不顾她硬邦邦的、一点也不配合的腰,就这么兀自把话题转了回去“不过你说的也有理。这样,明日开始,我去崇德殿陪你。你可要给我收拾好床榻…要给我暖/床的!”
得,说来说去,还是要伺候这位祖宗。
“床榻都不是我准备的,是宫中内侍打理的。于我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徐鸯低声道。
“那也是一句话的用心。“卫崇说,逗她开心一样,拿鼻尖来撩/拨她洒下的秀发,半晌,终于把她逗得往里挣扎,笑了几声,但他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道,
“一一暖床可不准安排别人!”
徐鸯一愣,没好气地笑骂道:“知道了!一一你看我像那样′大度′的人吗?”起初,徐鸯没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
毕竟崇德殿卫崇不是没有来过。就算是徐鸯自己,也才在这儿住了半年不到,哪怕自称其主,也要谦虚地加上一个“新”字。而北宫如今的关系是越发简单了,先帝的妃嫔们早已安顿好,不拘是溜猫逗狗还是养鸟喂鱼,甚至是会点筹算会点理事的,平日里还会分担些徐鸯的活。因此,就算卫崇日日都宿在崇德殿,也不会引起什么风波。至少徐鸯起初是这么认为的。为了安抚下卫崇的情绪,在这种小事上顺从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自己反正乐得清闲,不必再日日来回奔波于崇德殿与章德殿之间,何乐而不为?
但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如她所愿。
就在前线战事紧张,朝堂事一沓接着一沓,而她自己还与朱津在僵持着的时候,卫崇来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