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留下的血,还有几根黄色和白色的毛发。
季长清里的凤凰妖血乱窜,走到一边去平复内息了,完全没有开口交代些什么的意思。
“我离开一下,会回来的。"晏宁只能茫然沿着血迹去追,小地鼠和小兔子跑了一晚上,也就跑到河边,伤还没有好,站不起来,对着河水发愁。
晏宁来的时候,它们发出愉快的叫声,伸出断掉的四肢给她看。
在它们期待的目光里,晏宁治好了它们的伤,托着它们过了河。
恰好季长清找了过来,本来在晏宁手上蹦蹦跳跳的小小地鼠顿时僵住,恐惧地瑟瑟发抖。
季长清不再靠近,心里自我嘲讽。
看吧,就算做同样的事情,他和神女也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了。
他施的保护阵法本该不惧五行,刀枪不入,别说护着小地鼠它们成功过河回家,保护它们一辈子不在话下。但是现在已经消散了。
妖力永远不可能和灵力一样护佑平安。
季长清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转身走了。
他永远无法回到从前了,何必心存妄想。
送完小妖们,晏宁依照承诺回来找季长清,跟他继续去往九幽府上,一路上,季长清的衣摆不断滴着血。晏宁无法坐视不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或者治疗一下伤势。”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季长清觉得那股火骤然猛烈,烧得他头脑不清明,勾着许多肮脏恶念。神女要怎么治我?
舍己救我?
我不想要神血。
季长清甩了甩头,看着走到面前的晏宁。
她依然是那副斑鸠侍女的长相。
但落在季长清眼里,自动变成清冷出尘的面庞。眉如柳叶目含秋水,说话如春风扑面而来,助长着他心里的火焰烧断理智的神经。
“你这是?”
晏宁稀松寻常的问询,落在季长清耳朵里自动变了声调。
季长清仿佛听到她温温柔柔地唤他:“长清。”像以前那般,亲昵而纵容,眼眸里的星光映着他的身影。
体内的妖力冲撞着,叫嚣着。
去吧,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神女又如何,喜欢就去得到。
她就在面前,直接去占有便是。
谁不同意,杀了便是。
季长清低着头,眼眸里红光跳跃,拼了命压抑这股嘶吼。
晏宁要走过来,被他提剑挡住。
“离我远一点。”
季长清退了好几步,看着山顶的九幽府邸,毫不犹豫砸了九幽的大门。
打一架来发泄好了。
季长清的剑尖压在九幽的脖颈,留下深深的红痕,“按照妖族的风俗,我来挑战你。”
反正九幽死不足惜。
那就这样释放叫嚣的妖力好了。
“至于你的这些美人和奴仆。“季长清抬眼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小妖们,其中一个妖扮成了晏宁的模样,“我不感兴趣,让它们离开。”
“你未必会赢。“九幽还打算着万一打了个平手,让手下去补一刀,或者设个陷阱。
妖么,讲什么道义公平,能赢就行。
季长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剑一压,凭着本能释放出那股流窜的凤凰妖力,轰得九幽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人形也维持不住了,脸上长出许多粗硬的狼毛。九幽正想让仆人送药,却发现它们一个个早都跑了。府邸的禁制破了,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妖怪们背着大包小包,纷纷向外跑。
九幽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府里这么多妖怪,一眼看不见队伍尽头。
没有一个回头看他一眼。
哪怕他还没有死。
他最信任的黄犬没有,最宠爱的舞姬也没有。季长清的杀招落下来之前,九幽看了一眼离月寝宫的方向。
“你放过一个人,我不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