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驰,莫要惹怒母亲。”邵驰充耳不闻,扬手就推,“你凭什么关我!”“啪一一"邵家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下,将那少年抽懵在原地,“去祖宗牌位前跪好。”
邵大将军常年习武,又征战沙场,方才下手的那一巴掌都淬炼了风沙滔天中的决绝与狠辣,力道之大,邵驰的左半张脸上顷刻间落下来个红印,嘴角更是被她抽出血迹。
可邵驰是个犟种,眼神狠戾,脾气暴虐,扯着喉咙大喊:“我不跪!你凭什么关我!”
回应他的是邵家主的冷漠,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邵家主甩袖离开祠堂。邵驰见状便朝外冲,轻功施展,被邵筠一剑鞘戳中后膝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险些绊了个狗啃泥。
“阿姐!怎么连你也……“邵驰眼尾煞红,难以置信一向疼爱他的邵筠今日竞然会和邵家主一个阵营。
“阿驰,你听话,这些天就待在祠堂哪都不要去,不要叫阿姐为难。“邵筠眉头紧锁,但说出来的话语不留余地,“阿姐会让家厮将你每日的吃食送来,你也不必当真跪祖宗词牌,择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就好,后边厢房还有床呢。”这是睡哪里的问题吗?邵驰急得抓耳挠腮,“阿姐你们这是要给我关禁闭!我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如此对我,就因为我去晾州了吗?可那是陛下下旨,命我为七凰子的陪读,我只是奉旨行事,我何错之有?”邵驰满眼冤枉无辜,邵筠眉间褶皱更深,却不答话,收剑往外走,邵驰借机就冲,被她一掌打回祠内。
未等他喊疼,女人砰得合上木门,外头传来落锁声,用的甚至还是铁链。正大门的下边有方小门,邵驰记得原本是没有的,可见邵家主为了把他困在宗福连夜打“狗洞"专门给他送餐用,登时把那少年给气笑了。整个祠堂冷冷清清,祠牌桌案上烛火明灭。门虽闭阖,但祠堂有窗,为墙面雕花的设计,透过镂空的花纹,能够看清镖局外头少许景色,邵驰看见家厮和女使们正列队整齐,听候邵家主发话的景象。“不放我出去我就烧牌位了!阿姐!"邵驰紧盯外头动向,佯装作势地叫喊。他随手捻了块祖宗牌位置于烛火旁边:“我可真烧了!这是你们逼我的!”然而无人理睬他,气得少年一举将牌位毕恭毕敬摆回原处,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掀起裤腿落坐蒲团。
他倒是适应得很快,睡了一宿睁眼发现还被锁在祠堂,再无力折腾,索性躲到厢房里睡觉。
邵驰每日吃吃喝喝睡睡,但窗外镖局的动向还是紧紧留意着的,隔天他忽的发觉镖局的邵家军都不见了,且邵家军临走前,他阿姐和邵家主于祠堂门口拿出虎符,置于罗盘上推演。
此为邵家传统,每每行军作战前,均要用青铜器勘测战况和风水,以作周密部署,邵驰略通一二。那八卦坎位赫然对应着的是晾州的位置。当时邵驰立马回身寻找祠堂上方位的锦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便知母亲手中那枚是真的虎符!这是要动真格了!邵家军去晾州做什么?前些天他回晾途中听闻京州凰城中的秘闻,说是凰帝于早朝时勃然大怒,旧疾复发后晕厥,苏太师辅佐赫连晴暂理国事,整个京州可谓天象骤变。这个节骨眼上,拥兵自重、缕缕被赫连玟昭所忌惮的邵家却动用军队部署作战又是为何?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为何偏偏要将他从晾州骗回来?邵驰倒吸一口凉气,蓦然意识到……!
“放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猛然奔向大门口,用力晃动门把手,将门外锁链晃得噌噌作响。
可是无人回应,气急败坏的少年抬脚瑞门,足足瑞上半个时辰,整个镖局都回荡着他撞门的声音,依旧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连个小厮都没来过。邵驰急红了眼!天下风云变动,邵家军南下晾州,证明那儿有兵家必争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晾州若沦陷,怀璧其玉的段乞宁当如何?他根本就不敢想!邵驰愤然决绝,咆哮怒吼,拼了命地用身体去撞木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