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公子你昨夜不慎食用了′渡春风',怕是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好在只沾了一些,脱力之后便昏睡过去,还是少主亲自抱回来的。”“渡春风'?"少年一怔,瞳孔紧缩。这是春.药的雅称,他自然知晓。多财颔首,和他明说了更多细节,“少主也是今早差了汪娘子来看过,才知晓赵侍夫送来的吃食里掺了'渡春风。”崔锦程多少还是有些懵然,辨不清自己昨夜是从哪一环节开始药效发作的,他伸手去摸胸口,那条银月吊坠还挂在胸前。“少主从雪州回来就赶忙差人去打造的,想来少主对公子重视得紧。"多财看见那东西,说着好话。
少年神色缓和,将挂绳塞入衣领,忽的又扯住多财的衣袖,略有些紧张地问:“多财哥哥,黄…娘子,黄梨姑娘,她们如何了?”“公子折煞小奴了,唤小奴多财便可,"多财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公子不必担忧,少主她只是说着玩玩吓唬吓唬你的,少主心心地善良,不会伺机报复黄小娘子一家的。其实早在黄娘子醒来后,少主就将她们二人放回去了。公子的日苦苦跪求,还为了黄小娘子惹恼少主,实在是有些得不值……崔锦程愣住,思忖半天才将这些讯息消化:“妻主她心地善良?”多财点头,同他道起自己和多福的凄惨身世:“若非少主施舍,买下小奴二人,只怕小奴和多福早已化为路边白骨。”少年不说话了,眼眸低垂,好半响四处张望,见天色不早应是段乞宁活动的时段,不免问道:“妻主呢?”
段乞宁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留下多财照顾崔锦程。她这一趟为的是城外作坊、钓月娘子的生意,所以并未兴师动众,携上阿潮扮做商户妻夫去往自个的产业园内打点,一打点就是七日,月事干净,才打马回府。
崔锦程也不知道她具体干嘛去了,等到他再次见着段乞宁,随之而来的还有“赵侍夫被晋了位份"的消息。
说是段大少主的后院正经夫郎之位空悬已久,总让三少侧君顺带着打理大少主院里的内务终归是不妥当,是该给后院寻个掌权的夫郎了。段乞宁忙着经商也没空相看适龄郎君,干脆就把赵侍夫抬上去。他虽家境清贫,但到底是正经人家的儿郎,且在府里伺候多年,封为侧夫倒是没什么问题段乞宁把晋位一事提上去,段家主扫了一眼便准了,流程快得难以想象:侧夫礼制的喜服着身,合卺酒一饮,一场顺(变)遂(态)的洞房花烛,隔天,赵氏就从侍夫摇身一变,成段乞宁的侧夫了。还是段家大少主现存的唯一侧夫。
别说后院那些侍夫侍奴了,就连赵侧夫本人都傻眼了。他原以为送吃食那日被段乞宁轰出去,人生到了尽头,没想到竟一举麻雀飞上枝头了!甚至段乞宁还把大少主院的掌家令牌给了他!第一日赵侧夫尚未习惯,家厮女使唤他“大少侧君”,他还有些惶恐;第二日他便好多了,清清嗓子使唤下人将段乞宁新赐的芙蓉苑打扫干净;第三日新侧君按礼要去拜会家主,段乞宁亲自同他一道去请安。这样隆重的晨昏定省已是府里好久都未曾有了,不仅段乞宁的后院夫侍们来了,段乞安那边的也来了。
敬茶听训那些也很顺畅,待到赵侧夫拜会崔青衍时,后者故作贺喜,可暗下去的眸子里却翻涌起怨毒。
果不其然,晨昏定省结束,三少侧君回到自个的院落,就开始疯狂砸物件。“什么贱人!竞然和我平起平坐!”
花瓶砚台,茶具衾枕,能砸的崔青衍都砸了个遍,砸得浮石叫苦连连。谁能想到呢,曾经跟在他身后寻求庇护的狗腿子,居然有这一天!甚至论辈分,他崔青衍还得唤赵侧夫一声“姐夫”!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公子您消消气呀!"浮石抹着眼泪劝道,“再气也不能伤了自个的身子,那贱人赵氏多得是把柄在我们手中,公子何不暂忍一时,日后自然多得是机会报复。咱们眼下更重要的敌人,是贱人崔锦程啊!”崔青衍想想更气了,让赵氏去煽风点火没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