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抢走。”
我看了眼妻子,随后他又说:“孩子哭了她才意识过来,赶走了他,她把孩子抱着,看他走远了,把孩子重新系在胸前。”
“后来呢?”
“后来她又饿又慌,刨土也越来越快,栽在了地里。”
……
“我当时想扶她来着,可手里也抱着孩子,我也怕孩子被人抢走。”
“我估计她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就先回去了,等我再出来找吃的的时候,看见她抱着孩子跪在路旁,嘴张的很大,走近了才听到呜咽声。”
“我大抵猜到了,她本来是跪着刨地的,结果头一昏顺势趴了下去,那孩子也被她压在身下,闷死了。”
说到这里,他恶鬼似地盯着我和身后熟睡的妻子,像要把我们俩也吃了一样。
“已经跟别人家的换了。”
……
他抱着孩子走开了,我看他走远了才躺回窝棚里,看着妻子熟睡,心中五味杂陈,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要不是这饥荒,谁又愿意背井离乡谋求那尚未可知的生计呢,谁又愿意亲手把自己的孩子跟别家的交换着吃呢,想到这,不觉悲从中来,捂嘴痛哭起来。
不多时,几个家丁骑着马举着火把来到窝棚前,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一把拽住我的脚踝把我从窝棚里拖了出来,那领头的蹲在我面前,忽地扇了我一巴掌,厉声喝道“该死的刁民,把抢去的钱都乖乖给爷拿出来,混账东西,连梁家你们也敢抢!”
妻子被这吵闹惊醒,惊恐地蜷缩在窝棚里,我哆哆嗦嗦地把下午小少爷给的碎银拿了出来,那人抓过碎银,放进了口袋。
“我们公子明明丢了十两,怎么只剩五两了?”他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
“真真没了”我痛苦地呻吟着。
他环视了一圈我们的窝棚,最后目光定格在妻子身上。
“把她带走。”他冷漠地说。
“不!求求你放过她!”我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裤腿。
他厌恶地甩开我,示意手下将妻子带走。
“你们要带她去哪里?”我绝望地喊道。
“哼!你偷了钱还赖账,那就拿你的老婆抵账。”
我百口莫辩,他们人多,我若与他们争论,怕是要变成他们的刀下亡魂。
“把她押回梁府去。”说完,他们便带着妻子扬长而去。
我不敢也没有力气追上去,只能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终于瘫倒在地,心如死灰。生活为何如此残酷?我失去了孩子,现在又失去了妻子妻子这一去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既愤怒又痛苦,我一定要活下去,为我的妻儿报仇,可是我该去哪里呢,还要去洛阳吗,不,一路上官吏勾结土匪对我们又杀又抢,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去,他们害怕朝廷知道了灾情,治民不利,官位不保。如此下去,逃荒的灾民又有几个能活着走到洛阳呢,就算是能活着到洛阳,朝廷也不会让我们活下去,毕竟我们一路走来抢了不少大户人家,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该怎么办,回家吗,可是妻儿已经不在了,哪里还有家呢。
月光凿凿,照得我涕泗横流,浑身难受,我蜷缩着,这月光像要把我完全吞噬一般。
天怎么还没亮。
梁府这边,小厮们把刚捉来的女人押到石管家面前。那领头的说道:“小人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一个,请管家定夺。”
石管家上前端详了一番,“好是好,只是没什么肉,嬷嬷太小了,老爷不乐意吃,关到柳家去养几天膘吧,让柳家二郎来一趟。”
“诺。”
领头的让一个身手矫健的小厮连夜去叫柳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