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懿撇着嘴巴哼了下,拆穿道:“心疼酒就直说!”
"我说不心疼你信吗?”
沈枢也不藏着掖着,从容走近后,又单膝蹲下,一只手的掌心扶上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腿肚。
“和我说说,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事了,需要你这么个姿态借酒消愁?”
喝醉后的乔知懿一如既往地难伺候,垂眸看着他清清冷冷的端方样子,只觉得无比碍眼。
她又举起酒瓶,脆生生道:“你把这些全喝了,我就告诉你!”
说完顿了顿,又赶紧补充:
“得一口气喝完!”
沈枢扬眉,将酒瓶从她手里接过。
呆愣地看着他喉结滚动一饮而尽,乔知懿傻眼了。
她知道他酒量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丁点不剩的玻璃酒瓶被丢到一旁,咕噜噜地在地上晃悠,最后趋于安静。
沈枢抬眸,两只手分别压在她腰臀两侧,不动声色地将后者逃跑路线尽数封死,这才慢悠悠地重新开口:“说吧,到底怎么了?”分不清胸口的躁动是因为酒精,还是独属于他地雪松沉香,心脏七上八下的一阵乱折腾。
她张了张嘴,可连续几次都没有声音溢出来。
沈枢也不急,循循善诱道:“不着急,你想好再说,如果觉得这里不舒服,我就先抱你回楼上。”“不用回楼上。”
乔知懿努着嘴,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酒气,囫囵道:“我有个问题想先问你。”
"你说。"
“你当年知道你爸出轨时,什么心情呀?”
长眉微动,沈枢意识到她真正想问的问题牵扯过多,但还是道:“没什么心情,最多是替我母亲觉得不值。乔知懿又问:“所.....是你讨厌你爸的原因吗?””
沈枢抿唇,答道:“不全是,婚内出轨只占一部分。”
乔知懿若有所思:“还有比婚内出轨更让人讨厌的事?”
沈枢没答,腾出一只手辗转而上,捏了捏她的脸颊:“话题歪了。
“哪里歪了!”乔知懿不服,却是第一次没
有拒绝他的捏脸,反而将额头贴上他肩胸之间,呢喃道:“我小时候觉得,婚内出轨的人是罪大恶极,是永远都应该被唾弃的。沈枢没有打断,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
乔知懿继续道:“那时候的我也从来没想过,那种罪大恶极的人,会变成我爸爸。
有关乔父与霍白兰的事,她是五年前偶然得知的。
当时刚结束一场重要演出,霍白兰就是那出芭蕾舞剧的剧目指导
而那天,爸爸来接她回家,也是那天,她亲耳听到了让她颠覆前十六年认真的对话内容。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一直教她。”
“以什么身份?你的外遇对象吗?你未免也太不把你太太当回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地为知懿好,你知道的,她很有学芭蕾舞的天赋,我希望你能教导她。"够了,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
具体的对话内容,她已经记不起来,可当时那位父亲的态度,却毕生难忘。
他说,他希望让自己的外遇对象教她跳芭蕾,用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一个身份,去玷污她最最喜欢的芭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否定掉她整整十年,她成了那个一文不值的。
多可笑,多让人恶心啊。
也是从那天起,她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对芭蕾的热忱了。
每一次的起舞都让她想起那一幕,最后导致她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芭蕾舞了。
就好像从那天起,无形的影子彻底黏上她,让她再也无法在芭蕾舞的舞台上做“乔知懿”。
说完这些后,她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软趴趴地栽到了男人身前。
还没几秒,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
她睡着了。
明明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