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西路失败的原因归到烨儿的身上。
结果却是自己一手促成。
就因为姜时戎的私心,还有朕的……
景皇懊悔不已。
虽然他同意姜时戎的建言,也有多重考虑,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的确起了忌惮姜离的心思。
此子似乎真的有大气运在身。
一路凯歌激昂,成长的速度过于逆天。
所立功勋对大周的影响,早已超越镇武侯姜时戎。
十六岁的公侯,大周并非不能容下。
可未来呢?
一旦他的圣威盖过自己和所有的皇子!
功高震主!
纵然是景皇也有慎重对待。
如果姜离是大周太祖一样的乱世枭雄,谁敢保证他不会觊觎大周帝皇的宝座!
虽然史籍中已经抹去了太祖建立大周的隐秘,但历代周皇却不会忘记。
“不能退,不能退,朕的帝业就在今朝!”
景皇猛地摇头,威严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出决绝与疯狂,“不能退,更不能等,那道契机就要临近了,留给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契机……”
东襄王司马屿闻言一怔,却没有听懂景皇的话外之音,但还是劝阻道:“圣上,就算现在下令自国内重新调集军力,也至少需要两月的时间,我们距离西路军足有数千里的路程,想要支援也来不及的……”
“朕说不能退!”
“命外围待命的五万游骑立即前往莽原西部支援,自中路两座大营抽调十万精锐立时出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群狼崽子放出来!”
景皇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违逆。
“臣……遵令!”
东襄王司马屿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兄一旦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也只好低头领命,匆匆而去。
“难道我命中注定无法建立万年帝业,还是与那道千载难逢的契机无缘……”
“鼎器,九州鼎器!”
景皇看着司马屿离去,心中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他再次看向四皇子司马烨的密信,目光留在了其中一行字迹上:西路尚有希望,姜离或可期许!
景皇眸光动了动,最终化为嘴角的一抹苦笑。
“可笑,朕怎么动了寄希望于姜离的念头,他或许不凡,却也绝不可能替代数十万的军马!”
……
“拓跋戈,你是我拓跋族的叛徒,不配拥有拓跋之姓,更愧对你身上流淌的先祖血脉!”
“可耻的叛徒,我耻与你曾在同一座篝火前饮酒,你是莽族的叛徒,拓跋的耻辱!”
“别杀了,别杀了,他们还都只是孩子!”
“叱罗宁死不降!”
莽原西北腹地,一座座莽族营地密集驻扎,相互距离最多不过数十里。
近一些的,更可能只有几千米。
对于以畜牧而生的马上民族,数万亩的草场,可能也只够养活一个几十人的小部落。
莽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一旦部落的人口达到两千人以上,就会自动分化。
否则以部落为中心辐射的有限草场,无法承载更多的人口。
只有遇到特殊的情况,才会数万、数十万的短暂聚集在一起。
而像现在数百万的莽民全都聚集在一片区域,几乎百年难遇。
无数的帐篷像一朵朵的蘑菇分布在草原,浩荡绵延,不知多广。
虽然这些莽民都分属不同的部落、族群,很多都存有世代血仇。
但为了抵御大周朝的进攻聚集在了一片云空下,彼此克制,倒也还算平和。
直到昨夜凌晨,轰鸣的铁蹄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宛若地狱魔鬼的敌人手持寒亮如雪的长戟、钢刀,劈砍向沿途遇见的所有生命。
高大的战马铁蹄无情,冲撞、践踏一顶顶羊皮帐篷。
火光四起,长鞭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