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始知狱吏之贵。’
贾琏虽忘了这典故,但也晓得俗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指挥使赵全落了地,忙伸手止了身后上前的士卒,再喘了气过来说道:“倾城伯爷担忧亲友至此,下官本是可以见谅。只一路至此看顾,不知什么时候打了这主人家?”
说到后面,赵全夹恨目视栅栏内,好一阵恨怒不已。
两位史侯夫人端庄,却惊惧讪讪而退,只有落汤鸡似的史湘云咬着牙不避,一手伸来牵着贾琏的衣角说话。
“你们没打我,但逢着我的丫鬟翠缕在府中一时没过来,就被人打了她两鞭子,如今还在里面绞痛似的疼!”
指挥使赵全一时气得发笑:“许是她行踪鬼祟,躲着不肯来,士卒才催促了些。”
怕里面那人又说什么现下还没问罪的话,赵全理也不理了,只再对着贾琏拱手道:“倾城伯爷,下官在此间还有公务要署理,恕不能再留无关人等。”
贾琏哪里肯走。
“周指挥只管署事就是了,我禀明羁候所主簿过来探亲,朝廷也没有说什么不近人情的不许事。”
按常理来说,贾琏过来应该好生送走奉旨的指挥使,然后再在羁候所里打点。
但眼下一时听岔,眼见湘云可怜,就憋不住怒气动了手,话却是不好说了。
赵全见撵不走贾琏,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还派人到宫中请示。当下只得按照流程录了史家羁候之人的姓名,然后留着人看守,带着名录和随行的羽林士卒回宫复命去。
贾琏自在羁候所里招医师来不提。
到了第二日,史侯家被查抄的事慢慢传了出去。
两位史侯老爷的事最是着急,当夜就判了罪,原保龄侯史鼐因在外边任上受贿、纵容家仆行凶、亏空库银,以此数罪并罚发配辽东、原忠靖候史鼎在京贪污、结党营私、亏空库银,着秋后问斩。
至于原史侯府名下一干奴仆,都是按照身契当街发卖,一干内眷则暂留羁候所,待查清楚身上干系,再依法惩处。
贾琏半夜才归倾城府,第二日散了朝听了这消息,只好匆匆处理了政务,然后散值往刑部衙门见人。
朝廷处置的也太快了些。
当初江宁甄家谋反,都还查了好几日才出结果,虽说最后是全家老小不论主仆尽皆问罪发卖,但等到一半,可是又得了恩旨宽恕。
如今史家这事,真叫人眼花缭乱。
到了刑部牢房里,竟是等了好一阵,才得以入内见了戴枷的史鼐史鼎二人。
“两位舅老爷——”
隔着监牢,眼见两个披头散发带着镣铐的人,纵然是贾琏,面上这时也不禁有些动容。
史鼐听得动静张开浑浊双眼望来,扶起兄弟史鼎过来相见。
“琏二?”
“难为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来看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史鼐脚上镣铐哗哗作响,嘴唇干枯,叹望道:“这事你既然沾惹的少,就千万莫再牵扯进来。圣人该不使我家尽皆罪过至此,待我们去了,只求你照料家中老小。”
贾琏忙问:“两位舅老爷到底因着些什么遭了朝廷发作,事先竟连半点声响都没听到。”
换做是前面甄家被抄,他心理就明明白白,如今却赶在好好日常间,实在不知道史家怎么就一夜至此。
贾琏连声再问道:“……还有这罪名中纵容家仆行凶的事,是真是假?”
“你问纵奴行凶?从古至今,但凡是朝中高官贵族,有几个是因为明面上的罪证失势的?”
史鼐摇头道:“至于我家应着什么事变成如此,不必去探寻,多半就是你想的那般,本来前年回京我就是该死的人了。”
贾琏一时无言。
史鼐再嘱托道:“原先你和云姐儿都扭捏不肯,所以另外寻卫若兰家说了亲,如今再不成了,劳你搭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