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呢?”
保龄侯夫人听到这话,眼泪一时再止不住了。
旁边的忠靖候夫人一同哭道:“另外叫人提了去,都上了枷说要治罪。这我们怎么得知?再大的罪,已经革了职在家,如今连祖宗的情面竟都顾不得了。”
“原来这般快?”
贾琏这也算明白古人所说哀其不幸,恨其不争是个什么意思,眼下听得已经动了气,
“怎么就不听俺劝!欠了朝廷的银子本来也就罢了,慢慢还上,叫朝廷看着也好。偏偏两位舅老爷个个都想着侥幸,宁肯拿着银子去钻营苟且,也不思填补,如今定然是应着这罪下来了!”
他说这话当然有底气。
若说倾城府里没帮衬,那自然是假的。
老太太还健在,两位史侯、两位夫人就是亲近的长辈,凤姐儿说只怕史家两府面上挂不住,才换了名目,逢年过节都翻了两三倍的礼去孝敬。
须知荣府的亏空还不帮忙填呢。
可内务府的史家亏空银子竟然至今还有两百多万两,真是宁愿献银子给皇子去党争也不肯还,就怕应着个‘吃亏’。
“……我们也劝过,但这事谁能事先知晓?如今老爷们不知怎么样,全赖着琏儿你们在外面说情了,日后才有相见之日。”
两位史侯夫人也觉得难堪,委屈哀怨了一阵,复是唉声叹气过来。
贾琏这才来寻着问身后的指挥使赵全,问道:“两位史侯被哪个衙门转去了?”
“是刑部会审堂口。”
赵全应答上前来,再拱手道:“原保龄侯、忠靖候皆已被革去世袭,诰命一同免去。下官眼下还应着公务在此,要督促羁候之人划分栅栏间,对照文书。伯爷若另有示下,下官必勉力承办,只请万莫阻害公务,则一来下官愧对圣上之嘱托,二者有污伯爷声名,还望三思之。”
这话绵里藏针,贾琏一时迟疑。
原来两位舅老爷不在大理寺,而是去了刑部会审的地方。
那里靠近皇城,眼下再赶过去,却是迟了些。
而且刑部会审自有条例在,他就是过去也说不上什么话。
“琏二哥!”
栅栏里史湘云跑过来,两颊带着泪痕未干,发间散乱,浑身的衣裳被外头雨水打湿,恨恨看着外面道:“他打人,琏二哥帮我!”
“真是被惯坏了的丫头,还不知轻重!”
两位史侯夫人亡魂大冒,不敢去看外头躬着身的指挥使赵全,忙是拦着史湘云,让人扯了她到里面去。
贾琏扭头过来,看向身后赵全道:“果然有这个事?”
“这——”
赵全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贾琏见史湘云如此狼狈本来就是强忍着怒气,再见这人支吾着,不禁怒了,一手伸出攥着赵全的领子,直将他提溜着压在栅栏上:“我这妹子懵懂着在家无知,又是犯了什么罪?你敢动她!”
赵全挣脱不得,也说不上来话,面色眼见的憋红了。
栅栏内,史湘云使劲甩开人,骂道:“你们不知置辞,生受了这‘吏稍侵辱之’。现在不说,等着让人欺负死,我怎么反倒成了不知轻重的人?”
左右哪个还有心思和史大姑娘想到典故,只一时不好再硬拦着了。
史湘云哭骂了一句,再上去来喊道:“琏二哥你问他,就算老爷们革了世袭,也还没来得及问罪,要是街上碰见白身百姓,他们也随意欺辱?就是一日问了罪,我们家既然先前受了富贵,牵连起来该是问斩监禁的问斩监禁、该是发配发卖的发配发卖,那也是朝廷另外的旨意,干他什么事!只要不曾抗拒查抄,要他来打人?”
贾琏听得点头,冷哼一声松开手。
湘云的话倒是提醒了,落井下石的人哪里都不少见,他本来就是为了史侯家不受欺辱来的。
前汉臣相周勃落于狱中,也要感叹:吾尝将百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