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知天命之年,恐也难被人认可,无异于缘木求鱼。”
王春不解道:“既然先生早就知晓这一切,为何还要科举入仕呢?”
是啊。
张周都觉得王春问得太直接了。
有机会能另辟蹊径,为什么还一定要走回科举这条路呢?
就算考中状元又如何?翰林修撰考满九年,升侍读、侍讲,两个九年考满有机会升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甚至有机会入阁……靠立功跳升?这功劳怎么立?跟王越一样靠军功?还是靠在辅佐皇帝和太子方面卓有成效?
既然靠辅佐皇帝和太子,那干嘛不直接走捷径,还要进翰林院呢?
张周笑道:“身为文人,不做官,又能做什么?文臣武将,我擅长哪一项?再或是道录司挂名当个道士?王千户这话,我没听明白啊。”
有时候就是这样。
可能考科举真就有点无用功的意思,但他张周就是来大明体验科举的,就是要走这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路。
不当文官,难道当武将去?
没有官品在身,光靠皇帝的信任,终究只是个佞臣,靠爵位那也要让人信服才行。
“可以告诉令尊,不用急,我入贡院时,这场仗或就开打了,把握机会就靠他自己了!”
……
……
二月初一。
当天是刘健代表朝廷释奠孔子之日。
文庙内。
仪式结束之后,国子祭酒林瀚过来邀请他去隔壁国子监内用饭,为刘健所拒绝。
林瀚对刘健多少带几分歉意道:“北雍学生江瑢之所为,令阁老费心了。”
刘健道:“无妨。”
本来江瑢参劾内阁三名大臣,可能会令内阁三人声望受损,但因为在此事之后,刘健代表内阁一直都在不遗余力营救江瑢,反而适得其反,令内阁三人在文人中的声望提高。
很多人本来觉得朝中文官体系已经固化,没什么上升渠道。
经此一事之后。
文人也都看出来,就算再固化,还是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去跟以刘健为首的文官体系打好关系。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加入。
刘健出了文庙,正要乘坐马车回内阁值房,却还没等走,就见有东厂番子护送着一辆马车而来。
马车停下,萧敬从马车上下来。
“刘阁老。”
萧敬对刘健很恭谨。
刘健道:“仪式已完成,萧公公可有吩咐?”
萧敬笑道:“乃传谕旨,监生江瑢,已着令从东厂发往刑部,赎了徒刑之后便可回北雍继续供学。”
旁边的林瀚一听,稍微松口气。
手底下的一个愣头青的学生,非要去参劾三位内阁大臣,结果落到东厂手里,虽然现在还没见是什么样子,估计半条命也没了吧?
刘健一脸谨慎。
皇帝抓江瑢是给他们内阁面子,现在放江瑢,也是给他们内阁面子,放人时还特地让萧敬来通知一声……这面子算是给足了。
“建昌卫指挥佥事彭泉呢?”刘健问道。
现在江瑢放了。
那彭泉也该放了吧?
萧敬摇摇头:“人还没到京师,具体该如何处置,还要等陛下吩咐。刘阁老不宜再问啊,咱家也知晓,一个监生的死活,到底是没那么重要的。”
刘健吸口凉气。
先前萧敬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们,这次萧敬来,又跟来警告他差不多。
江瑢参劾你们,人抓了人又放了,给你面子,那你也要投桃报李,不要再提什么彭泉参劾张延龄的事。
萧敬特地提到“监生的死活”,分明也是在暗示。
你再纠缠不休,难保江瑢从刑部出来之后,不会再被东厂拎回去,下次他能不能从东厂活着出来,可就两说。
江瑢如果参劾你们内阁三位大臣,死在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