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尤其要留意其中的香味,万不能让香味全散了。
乔昭懿被糊了好几层,感觉自己就是行走的花房,先是玫瑰,后又来了茉莉。
好在放在一起不难闻。
前头两个伺候擦粉的,左右两个替她妆头面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瞧着天都亮了,才勉强妆完。
一幅赤金头面沉得惊人,乔昭懿梗着脖子,实在难受,等穿上嫁衣,更觉得每前行一步,都在挑战体力极限。
她只能说上面的每寸金银都没有浪费,汇集在一起,简直是压山倒海之力。
也不知道宫里的贵人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穿那么重的服饰走完台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话。
乔昭懿走到最后,都不知道全身上下哪里疼,只觉得脖子和肩都要塌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做新娘子的,要有这么多事。
各种各样的拜别。
直到吉时将到,才肯放开她。
乔昭懿坐在床上,累得直接连喝两碗茶
水,可第二碗茶水刚碰到唇边,就被捏着帕子来回走动的方嬷嬷给逮到,当即满脸紧张地抢了过去。
“姑娘,不能喝了!!”
今天成亲,事情那么多,也没方便的时间,水喝多了可不成。
乔昭懿:“……”
林氏做了主,方嬷嬷正是她的陪嫁之一。
共陪送了五个,除方嬷嬷外,还有四个知根知底的丫鬟,其中两个是吉祥苑的,两个是林氏放在身边好生教养过的,全是管家理事上的好手。
林氏实在是放心不下乔昭懿。
乔昭懿被一圈人围着,乔昭兰想来陪她说话,都没找到能进去的地方。
二人隔着人群相望,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一抹绝望。
乔昭懿想,成亲是什么折磨人的酷刑。
乔昭兰更悲,她成亲那日难道也要这样?
乔昭懿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早点把所有仪式全部过完。
好一通折腾,终于到吉时。
乔昭懿听见岑家人马到了,登时脸上一喜,都不用方嬷嬷,自己拉过盖头盖在头上,扶着霜露的手就要向外走。
脚步之轻灵,身段之轻快,让刚才给乔昭懿捶腿捏肩的婢女们齐齐无言。
姑娘。
您刚才还说,累得不行,感觉随时要倒过去呢。
怎的听见岑家来娶亲,就这般迫不及待?
岑家是京中难寻的大户,娶亲的还是一向只活在街头巷尾里的人物,有空闲的人家也顾不得冬日的冷,都跑出来瞧。
秋忙已过,入了冬天,许多人都得了闲。
他们讨论最多的,却不是什么风月韵事,而是今日娶妻的新郎官,到底还能活多久。
众人越猜越起劲,他们没见过岑聿,但并不妨碍在听到的流言版本上自己进行二次创作。
甚至最后纷纷猜测,说不定都活不过年前。
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街头巷尾里忽然有了传言,说岑乔二府的婚事,是因为岑家的儿子命不久矣,需要冲喜。
偏偏满京里,就乔家姑娘命格奇特,压得住。
岑家这才用尽各种手段迫嫁,不然按照两家先前的对立关系,怎么忽然从宿敌变成亲家。
消息有鼻子有眼,围观的百姓也不在意真假,有瓜吃就行。
至于是谁放出来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除了吃了一肚子瘪的雍王和姚家,谁还会把时间花费在这种事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岑乔两家谁也没出来解释,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这也让流言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在姜归宁的特意操办下,岑家游街的阵仗简直大到离谱,众人先是被鸣锣开道的人数吓到,视线再向上瞧,窥见新郎官的脸,顷刻间,见者皆是一滞。
那张脸,艳极清极,一身大红喜袍,透着病体未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