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是岑家准备的,至于头面,则是周绮摇赏的那套。
半月前,她和岑聿的婚事正式过了明路,周绮摇让邓仪送了不少赏赐,说给她添妆。
乔昭懿对她的示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面转念一想,估计是卖岑家面子,就收了。
乔朗来的时候,乔昭懿的院子正灯火通明着,来往皆是吉祥苑和正院的人。
乔朗心里滋味百般,林氏更是如此,不过好在乔昭懿嫁的近,等过了头个月,每个月总能回来三五次。
不像其他哥姐儿,三年五载也窥不见一回。
乔昭懿瞧见两人来,想到什么,忙差遣屋里的人出去。
她没记错的话,林氏当时说今日要来送药。
至于送的什么药——
但见乔朗自袖中拿出两个玉制瓷瓶,瓷瓶通体白透,体积更是只有手掌的三分之一大小。
二者从外表看不出区别,只某个在瓷瓶底部刻了个“一”字。
乔朗指着刻字瓷瓶,“这是蒙汗药,你帕子沾水后撒上去,三息就能给人放倒。”
他怕乔昭懿头次成婚,心里紧张,下手没个轻重,再给岑聿药死过去,只给了半瓶的量,药效大概够一个男子昏睡两个时辰。
至于另外一个没刻字的瓷瓶,乔朗对着乔昭懿,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只能迂回来说:“这个是吃的,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起效。”
乔昭懿顿悟,“爹,我知道了。”
乔朗压低声音嘱托:“东西一定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尤其是那…那个药,我用了许多关系才弄来一丁点。”
他原本想用鹩儿市上的烈性物件儿,后来想起岑聿有心疾,怕是用不得。
这才花千金让人紧急从江南送一份。
江南富庶,稀罕物更是多,百姓们也爱钻研新东西,京中很多时兴的玩意儿都是自江南传来的。
乔昭懿拿着东西,心觉自己这辈子的命,真是极好,能遇见这般父母。
乔昭懿眼眶不住地上返热气,好半晌才憋回去,给二人恭恭敬敬地行拜别礼。
“爹,娘,女儿不孝,让二位总是操心,明日起便要嫁做人妇,今日在这,拜别双亲。还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康顺吉祥。”
林氏本就舍不得,听见她如此言语,哭得不行。
连带着向来嘴贱的乔朗,此刻也没再开口说煞风景的话。
乔朗努力平复眼眶里的热意。
乔朗安慰:“行了,明天是好日子,哭哭啼啼地做什么,日后受了委屈,尽管回家说,再不济爹娘还活着呢。”
大不了,他就参岑聿一本。
林氏也跟着说:“你就委屈这两年,日后若真不成,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想来那时,她的谦哥儿也能返京述职,父兄得力,纵是二嫁,也有机会寻个不错的人家。
她拉着乔昭懿的手,眼泪挂在眼睫上,好不可怜。
乔昭懿:“……”
乔朗:“……”
乔昭懿:“…………”
其实女儿真的很愿意守着万贯家财,替他守寡一辈子。
这简直是梦幻结局好吗!!!
……
冬月,天已经转冷,自半月前,就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场雪。
落雪之处,满城银霜。
好在天公作美,自过了冬月初二,京中再无落雪。
之前的几场降雪也消融干净,不复之前踩在上面湿哒哒的黏腻之感。
次日一早,还没到五更,乔昭懿就被林氏从床上拖了出来。
林氏急道:“还睡呢!今儿什么日子不知道!快些起来,梳妆嬷嬷们都等着呢!!”
乔昭懿:“……”
仿佛昨晚的慈爱都是假象。
她坐在铜镜前,感受着各种胭脂水粉向自己脸上糊。
古时的胭脂水粉原料都是各类花卉,为了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