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佐证他俩是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便低沉地回答:“没有。”审判区中间被告人里的霍广亮和左边被告人席里的钱朵朵这才眉头舒展。龚铮目光转向钱朵朵,接着说:
“法庭辩论结束,下面由被告人钱朵朵作最后陈述……”
“审判长,请等下!”辩护人席里外边座位上的年轻女律师举手打断了龚铮的话。龚铮目光凝重,他看着年轻女律师诡秘的眼神,知道她这是在法庭最后出手,于是平和地询问:
“辩护人还有意见要发表吗?”
“是刚发现公诉书里有问题。”年轻女律师举着的右手放下,她顺手拿起面前辩护人席上面的公诉书,优雅地举起,“公诉书里指控被告人钱朵朵的罪名——”顿下,声音拔高,“有错!”
尖声尖气的“有错”二字犹如重磅炸弹,顿时在黑压压的法庭里引起一片愕然,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纷纷地望着年轻女律师,不明白她在法庭马上要宣判时才提出公诉书里有错,唱的是哪一出。她嘴角轻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瞟眼审判区里“井”字型的三个被告人席,她一边摆动着手里的公诉书,一边高声地说:
“案发前,被告人席里的霍广亮和朱智聪是鑫土集团南方海岗市销售处的工作人员,而被告人席里的钱朵朵案发前是海岗市一家ktv的女服务员。”一口流利的京腔纯正,“霍广亮作为经理,指使属下朱智聪把货款分批给钱朵朵挥霍,被告人钱朵朵不构成职务侵占罪。”
言辞犀利,她对面公诉人席里的男女公诉人纷纷坐不住了,一个瞪眼在看手里的公诉书,另一个则盯视公诉席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是想在法庭宣判前出其不意,让公诉人和法官下不了审判台,对于被告人席里钱朵朵在期待是有罪还是无罪的急切眼神,她视而不见,而是看向审判台上的龚铮,这才说:
“回答完毕。谢谢!”
她回答后,痴痴的眸光依然在凝视审判台上的龚铮,看都不看她面前的辩护人席,手里的公诉书才放下。一个上午她都是这样花痴般地迷恋龚铮那旷世美颜,陷于龚铮卓越的才华,还被龚铮满满的司法情怀人格魅力所倾倒。刚才她也不想打乱龚铮的审判步骤,可法庭上说唇枪舌战,她才不得已这样。
审判台上的龚铮目光却是平静,是他看了移交过来的该案卷宗后,觉得公诉书没有佐证霍广亮和钱朵朵二被告人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以及被告人钱朵朵罪名的证据,这些需要在法庭上认证、质证等。上午法庭辩论结束,公诉方始终没有出示新证据佐证,但并不影响他的审判。
现在,年轻女律师法庭最后才提出公诉书里指控被告人钱朵朵的罪名有错,他认为是律师的法庭辩论技巧,会按照提前制订的审判预案,依照法庭审理认定的罪名,对被告人钱朵朵作出有罪的判决。于是他平静的目光离开年轻女律师,转向公诉席,然后开始总结:
“刚才,辩护人发表了新的意见。”语速平缓,“现在,法庭重新回到前面的辩论环节。请公诉人……”
他话没说完,瞟见年轻女律师又举起右手,便程序式地询问:“辩护人还要发表意见吗?”
询问的语气依然平和。年轻女律师举起的右手放下,她瞟眼左手腕上闪亮的女表:“审判长,现在是中午12点17分。”然后抬眸看向龚铮,接着反问,“审判长,请问法庭审理到何时方能闭庭?”
她紧凑的反问声里带着急切的口气。龚铮听出来了,他眸凝了凝,认为法庭现在重新回到前面的辩论环节,控辩双方会对被告人钱朵朵的指控罪名进行新的一轮辩论,公诉方是否向法庭递交证据、变更指控罪名,或者申请休庭等不明确,这样法庭是否能当庭宣判也就不好确定,于是他委婉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