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气扬举止。然而,他又觉得碰面遇见每个成年人与之目光交汇之时,觉得总是含有俯视意味,这令他觉得殟塞不爽,心里头搲拉弗出的很难接受。因为他感觉这与他小队长的高大身份并不相符,甚至相悖呐。于是乎,他便常常将自己的双手置于圆滚滚的腹前,并轻抚揉摸。这衣冠楚楚,盛气凌人的姿势,瀴脸正人君子之派头,自我感觉自然良好喔。加之面孔、身体,侪要滴灵滚圆,颇有搿种大人物之气派了。他很自恋、自傲、得意自己的这一创举,认为这很好,用弗再议,并决定推广下去,见了哪个下属未曾依葫芦画瓢,小矮人总要装出十足威严地故意压低声音责斥吼一句:“站姿”。这一招还很灵,于是,那个从黄海之滨滩涂而来,浑身带着一身滩涂腐臭死鱼味,张口闭口呼出肮脏语言的粗俗老男人也不掂量自个的斤两也学起了洋泾浜,似跟屁虫似的也开始亦步亦趋,有样学样起来。另外些个舔舌人物也跟着模仿、跟随,加入这一搞笑的分食步伐。特别是本来有着东北那旮旯而来,透着气宇轩昂皇家高贵血统味的几个大男人们也丧尽了自己的主见,或是不得不屈从跟随,突兀就范。这倒有点儿意思,也出乎常人意料,使人感到奇怪,觉得别扭,甚难理解了。是内心需要特别巴望与之亲近交往之故?还是为了保持与之关系嘦得听俚话就融洽?或借助其权威而聚集在他周围分得些腐体掉落权欲皮屑?哈哈,此等荒谬而滑稽表现,就晓得搿个好落得别人膛乎其后而斜瞪眼哦!难道不如此,屁股坐弗正,俚笃念念么就遭殃哉?或者是犹京师之装糊涂,装作顽儿?
而另一个头高者却不如此,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所决定。因为他与小矮人是平起平坐的,当然不可兀然随之附和而随大流了。随之起舞者只能是跟班小人物所为,他当然不屑于此。他有他的风格,虽非独树一帜,但无论如何,他与小矮人定是要有区别的,这道界线定是要划清的。此人亦是一头短发,但并非剃光的那种泛出瘆人青色模样。身材倒也算魁梧,走路板直,像棵树,准确的说,更似从木林森山包乌乌村子走出的木头人。他刻意地踌躇踱步,极力表现出沉稳满志,而面色之中凝聚着他人难以察觉的阴冷。这阴冷之色他刻意为之地掩饰、掩藏着。可却不曾想,这阴森的光,从他的眼中时常不经意的流出,如同他后脑勺上那一坨弯曲似人体大肠凹凸不平沟壑,不知是儿时跌倒摔伤还是被门板夹残?看上去那弯曲曲、冷漓漓、缩势势,似尸脑垂体外露,并藏纳隐匿着太多的居心叵测。
但终究这些个伪装,还是有些许蛛丝马迹显显的被人窥见。
而黎明前的门诊大厅里,此时的光线昏暗,一个佝偻的老妪正在努力地打扫卫生。据说此人是从山东孔孟之乡而来的一农妇,她佝偻的身躯并非那种上背弯曲状,而是从髋骨之上起曲折向前,让人见了呈一种感觉难受的撇点笔画“ㄑ”字符形。这是否是某年某月,某时某刻受过创伤不得而知,但给人的感受却是另一种煎熬。因为那种蹒跚之状,踌躇之难,其艰难,是每个正常人能够想象出的姿态。
在这个门诊大厅内,人们不知她姓甚名谁,都叫她保洁阿姨。她从每日的凌晨五点前至傍晚在这负责打扫卫生。一寸地,一尺道地清扫,寸寸捋过,尺尺净拖。然而却无怨,并且很开朗,似乎很安命。那打扫的姿势一眼便可看出,便晓得在家里这阿姨是懂得并勤于操持家务的人。老阿姨确切年龄不详,约莫六十岁左右,一头黑发估摸着曾舍前染过。相间发间有几丝不经意极难发现的白头发间杂,老阿姨的发丝梳得溜光,偶尔还见到梳个调皮的小辫子,妆扮出一副老来俏的时髦。亦有时,亦或是忙忘了染发,黑灰发和缕缕白发便因为她的粗心大意、调理不周而发生了分歧,变得不再调和,难以统一成一致色调。她自带一把梳子,好于凌晨得闲时偷空梳理,去调和白发与黑发之间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