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怀中掏出帕子往她头上擦去。
抬手一把攥紧那女子的手腕,还未训斥便听得娇呼道:“二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凌霁云蹙眉,她乃羽境灵尊独女,此人为何称她为二小姐?
此时脑中却突然翁声作响,记忆如洪水般袭来
丫鬟名竹桃,见小姐满脸不知所云的模样,被擒住也规矩的未出言打扰。
伺候小姐近十载,早习惯小姐时不时做噩梦就失忆这事儿了。
凌霁云体内灵力暴动,头痛欲裂,梦里的画面和现世不断重叠,一幕幕在脑中飘过,最终定格在被人打罚那一刻。
混沌的脑子终于理清了思绪。
急促喘息一会,抖着苍白的嘴唇想:是了……是了,她早已不在羽境内,亦不再是什么羽境灵君了。
……她只是个被人灭门时侥幸逃脱得以夺舍的孤魂野鬼。
来这梧州霖家当了十五载的凡人霖闻舞,一场旧梦竟让她忘了现下的身份。
空着的手指点了点额头,想起了昨日被这凌家出门拜师归家的大小姐霖朝朝用鞭子抽了一顿泄气之事,两年不见,她变得越发凶残邪气了。
凌霁云为了隐藏修为,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地抬回了院子。
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倒是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垮着脸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倒是好笑。弄得她这院子在府里更是被避如蛇蝎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与霖朝朝自小便不和,确切的来说是霖朝朝单方面找她的晦气。府主霖海潮,自小对她不问不养,而她平白得了这副躯壳温养神魂,为了隐藏自己不被仇家寻见,便也隐忍了这许多年。
且她总觉得霖朝朝邪乎的很,像暗处散着浓重鬼气妖邪之物,她虽说不上这怪异感是打哪儿来的,但对于危险的东西她总是本能的想远离。
当初魂散之际寻见的这副躯壳已是个死胎,不算强占命格,给霖朝朝当了这么久的泄气包,也算是还了恩情。
心下又是一阵凄风苦雨:“想我此前是何等肆意快活,堪堪百岁便已修至金丹,在同辈修者中也是佼佼者,现下却只能躲在这边境小地苟且偷生。”
待她将来修为大成,定要让灭她羽境之人百十倍地还回来!
今日在这廊下歇息,倒不想又做了旧梦。这些年都未曾再梦见过,醒来竟还有些怀恋。
凌霁云扯了嘴角自嘲道:“我难道是真是臆想得了疯病?”
旁边的丫鬟见她又是皱眉又是笑,不由出声问到:“小姐在说什么?”
“无事。”
细如毛牛的雨丝似轻鸿般悄然落在瓦片上,悠然宁静。将手中捏着的手腕放下,摸着毛毯躺回摇椅,疲懒地问到:“何时下的雨?”
竹桃:“一刻前。”
见她还规矩的蹲在地上亮闪闪着一双黑目瞅着她,凌霁云顿了顿,赶人的话转了个弯开口道:“可还有事?”
竹桃见状,转头滴溜着一双眼睛巡视了一圈,才捂嘴附在凌霁云耳边到:“小姐,咱们院的南星今日见大小姐发髻散乱面无血色的回了府上。连下人冲撞了她都未曾遭到打骂。”
“像只被鬼撵的慌脚鸡。”
竹桃吐了吐舌接着道:“南星觉着有蹊跷,怕她又来咱们院作幺蛾子,便赶紧来报。”
竹桃撅嘴不凭,同是府上的小姐,大小姐那般作贱二小姐府君竟也未曾出言管教!小姐这娘死爹不疼的日子过得委实窝囊!
凌霁云听着耳边女儿家温软的语调,平复了体内紊乱的灵力才道:“莫不是在外头与人生了龌蹉?。”
竹桃摇头只做不知,嘱咐凌霁云道:“小姐,您听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