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着,素日便知晓宝玉身旁的几个丫鬟可不是省油的灯,被晴雯这般一闹,宝玉虽说不见得会多想,那几个丫鬟却哪里容得下外人打上门来?只怕这事后还有的闹,须得回头儿与俭四爷言语一声。
却如红玉所料,她们前脚儿刚走,后脚儿袭人便寻了个由头,悄然出了绮霰斋,朝着王夫人院儿寻去。
这会子天色还早,王夫人正与薛姨妈说着话儿。
到底是姊妹一场,前阵子皇商底子的事儿,让薛姨妈总算瞧清楚了这帮亲戚的嘴脸——眼瞅着薛家要没落,便如狼似虎的扑咬上来,生怕吃得少了。
那大老爷贾赦与王舅妈便是明证。她腹诽了好一通,也是素日憋闷的紧了,不知与谁去说。
王夫人只劝慰了一阵,便不知如何再劝说。万般缘由,都脱不开前因后果。若薛姨妈素日好生管教了薛蟠,又岂会有这档子事儿?
如今事儿已了结,说什么都迟了。
王夫人便道“蟠儿的那案子,总要想法子了结。”
薛姨妈就叹道“哎,那案底子拢在刑部,说不得督察院都有副册,除非是通了天,不然——”
宝钗虽与薛姨妈说了李惟俭提出的法子,却反复嘱咐薛姨妈莫要说将出去,防着的便是这帮子亲戚。
王夫人捻动佛珠,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正要说些什么,丫鬟便来报,说是宝玉身边儿的袭人来了。
袭人本姓花,原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丫鬟,伺候过史湘云几年,后来贾母见其恪尽职守这才打发了来伺候宝玉。
袭人却是个有心思的,自与宝玉有了肌肤之亲,便将姨娘之位视作自己的,想着要做姨娘总要过王夫人那一关,便明里暗里的往王夫人这边儿勤走动了些。
“袭人来了?许是宝玉又犯了糊涂,我去问问。”王夫人交代一句,起身出来,将袭人叫到一旁细细问了。
袭人也不用添油加醋,只将方才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顿时气得王夫人冷了脸儿!
于王夫人而言宝玉便是她的命根子,谁与宝玉过不去,她便与那人拼命!
心中原本就不喜儿媳李纨,连带着也不喜李惟俭,如今倒好,李惟俭房里的丫鬟竟欺负到宝玉头上了!
“好啊!奴才秧子欺负到主子头上了!”王夫人恨声道过,深吸一口气谋算起来。
这且按下不提,且说李惟俭这日先去城外工部火器试射场点了卯,过后又去城中四下查看凿井进度。
如今天气渐暖,却是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便于凿井,有弊的是封堵浅层地下水不易。两相抵消,算算开凿一处甜水井依旧要十几日光景。
昨儿听得许是今日便能出甜水,李惟俭便到了新街口左近,盯着刘大等人指挥匠人凿井。
凿了个把时辰,忽而有匠人喊道“出水了!”
刘大当仁不让,栓了绳索坠下井底,鞠了一捧抿了一口,随即嚷道“甜的!”
周遭欢声雷动,一干匠人干劲儿愈发十足。
有百姓凑过来问询,这甜水如何发卖。那内府的小吏便道“各位父老,这甜水井隶属水务公司,只待加固之后不日便能发卖。此为圣人怜民之举,价钱自然比市面儿上便宜。便宜几分?上官说了,甜水只当苦水卖,一律每担四十钱!”
这下子连围观百姓都欢声雷动起来。李惟俭笑吟吟自人群中走脱,叫了吴海平,二人乘着马车往回返。
他心中谋算着,内府已造了一批水泵,隔日便能安装上。倒是不拘人力还是畜力,总能节省几个力夫。再算上雇佣水夫的抛费,一担水总能剩下三十几钱,真真儿是坐地揽金的好营生!
马车前行,前方忽而拥堵起来,吴海平问了一嘴,便钻了胡同。结果前行不远,便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吴海平勒停马车,横眉道“公子,这帮人只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嗯?”李惟俭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