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亲眼见过东方不败的武功,并无父亲这等神威,因此倒也不曾深劝。
这日商议已毕,天际已是暮霭沉沉。
任我行在湖底的十二年都熬过来了,倒也不急着赶这一两日的时间去报仇,当下众人便都在这梅庄之中住了下来。
任我行洗漱完毕,换了一身青衣,方在女儿的服侍下束发剃须。
随着女儿手中剃刀小心翼翼的动作,胡须缓缓落下,渐渐显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容来。
原本也算得上是眉目清秀的一张脸,却因在地下不见天日久了,没有半点血色,面部肌肉亦甚是僵硬,做出来的表情无论喜怒俱都不大协调,倒像是僵尸多过活人。
直看得任盈盈心酸不已,忍不住便扑簌簌地落下了泪来。
任我行见女儿真情流露,慢慢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突地听到窗外有隐隐约约的乐声传来,有如泉声泠泠,又如松风拂面。
向问天大笑道:“今天那几个软蛋倒知道要讨好教主,弄这些软绵绵的东西来,又不敢太过扰了教主清听。”顿了一顿又赞道:“这曲子倒甚是好听。”
任我行也点了点头,显然颇为赞成这个说法,却不知怎地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似是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这两人武功高强,却向来也只在武功之上用心,于音律一道上几乎一窍不通。
此时只觉得这乐声听起来十分悦耳,较从前在风月场所听到的高明许多,却也说不出来高明在哪里,甚至连是什么乐器也分辨不大出来。
任盈盈却是精擅音律之人,一听之下脸色便变了。
曲音足以通情,窗外抚琴吹箫之人此时心中平和,因而旁人听起来不过是足以悦耳,但对方一旦起了歹意,只需曲调一转,加以内力催动,便足以杀人了。
她暗想此间有父亲和向问天联手,武林中并无多少人可敌,倒也不惧,遂扬声问道:“何人在此,扰人清梦?”
语气温和寻常,想来不至于激怒对方。
及至此时,任我行方想起一事,心中蓦地一惊,待要拦下任盈盈,却已是来不及了。
只听得窗外乐声骤歇,过了几瞬却传来一声长笑,随即任我行等人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再定睛看时,门前已然并肩立了两名青年男子。
左首那人手中持着一管通体碧绿的长箫,右侧那人怀中却抱着一具白玉瑶琴。
单只这一琴一箫,一看之下便知绝非凡品。
况且这两人容貌虽并不相似,却俱都生得俊美无匹,气度闲雅,轻袍缓带,从容不迫,唇角微微含笑,望之几若神仙中人。
这时两人朝房中看了一眼,似是确定了欲寻之人,便朝任我行微微颔首,道:“任教主,二十年之期已至,我二人依约前来查验。”
任盈盈心中大骇。
她自幼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深得宠爱,连处置教务也不避开她,却从不曾听到过什么二十年之期。
算算时日,当时任我行还只是个青年,刚继任教主不久,她也才刚刚出生。
她在黑木崖上时,看过天下高手的形略记载,眼前这两人的外貌武功俱是上上之选,无论如何不会寂寂无名,但她却从来不曾见过类似,只怕是大有蹊跷。
不由得退了两步,下意识护在了父亲身前,侧头再去看任我行时,只见他面色古怪,却并无什么敌意,反倒是站了起来,亦对那两人点了点头,道:“不知逍遥二使前来,任某有失远迎。”
却不提此时他尚未复位教主一事。
任盈盈是何等聪敏之人,当即明白父亲与这两人不说是友,但至少非敌。
但这“逍遥二使”又是何人,她身为魔教圣姑,见闻广博远非平常江湖中人能比,为何竟也是从来不曾听闻过这名号?
何况这两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怎可能同父亲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