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倒坦诚,自己主动就认罪了。
他施施然坐下,坐的就是刚才姚黄的位置。
如今两人形势掉转,可占据着主动权的依旧是他。
他道:“你既知罪,想必也知道谋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你当真承认你要造反?”
怎么可能?
姚黄辩驳道:“我,我没有造……反……”
她自己说着都没底气。
其实她那点儿小把戏,也只好自欺欺人,却根本瞒不过他。
“很好,才想夸你敢作敢当,你这么快就又食言而肥,唾面自干。”
姚黄硬着头皮道:“你位高权重,说一不二,自然说我有罪就有罪,我承不承认有什么要紧的?”
这不是耍无赖嘛。
景成帝道:“事实俱在,岂容得你狡辩?”
“哪儿,哪儿来的事实?”
景成帝笑了笑道:“你以为朕为什么来北蒙关?还不是参奏姚平野的折子足足有三尺高?高筑墙,广积粮就不说了,你替姚阔收揽军心、民心,让这里的一方百姓只为姚阔一人效忠,还需要什么事实?朕不需要你认罪,只管把这话丢给姚平野,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姚阔也只能去死一死了。
打蛇打七寸,姚阔夫妻就是姚黄的软肋,被景成帝这么连削带打,她一下子就没词了。
尽管她可以抵死不认,可这是事实,她处心积虑,苦心谋求,就是一直在为造反做准备,可并不单纯为的是推翻景成帝的江山,令他下台,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
所以她苦心经营,一切的谋算核心都围绕着北蒙关,是因为那是姚阔的一亩三分地,他有绝对的军心和军队指挥权。
若有一天不得不揭竿而反,这里的百姓和军卒,便是他对抗景成帝的底气和信心。
就算她不认也没用,姚阔肯定会认罪,以此来保全妻、女。
他可真是太可恨太可厌了。
*
姚黄颓然的垂了颈子,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荷叶。
这个老男人,用着最寻常的软硬兼施之劣伎,可偏偏就有奇效,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毫无反抗的余地。
软的,能让她剖心剖肝的感动。硬的,能让她战战兢兢,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屈服。
见姚黄认服,景成帝张开手臂,换了声调,温和地对姚黄道:“过来。”
“……”
姚黄能怎么样?再不满意他这招猫逗狗的态度,也只能乖乖走过去。
景成帝伸臂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道:“朕明白你的想法,也认同并感佩,可是姚黄,别太天真,你终究会明白,做皇后才会让你有更大的自由,更多的余力去实现你的理想,去救助更多的人。”
姚黄没有徒劳的挣扎,乖顺的伏在他怀里,她能感受到他筋骨和肌肉的结实以及韧度,还有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安全,仿佛他手臂一圈,这就是专门单独为她僻开的四方小世界,不受外界风雨的浸染。
还有,姚黄能感受到他的放松和满足。
真奇怪,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心声。
他还奖赏他自己一般,捋着她的后背,轻抚了几个来回。
姚黄又气又有点儿好笑,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会让景成帝有这种莫大的幸福感。
她无力的叹息着,感慨着。
不管他是深海,还是深渊,这一猛子扎进去,只怕这辈子再也没有跳出来的时候了吧?
可人这一生,再理智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再怂的人也有大无畏的时候,更何况世俗如她,有着人性通常的弱点。
好在,这世间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
景成帝轻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