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也没个立刻就走的道理。
她这么个姿势,也没法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话,可让他对着她的后脑勺,他又不愿意。
景成帝索性坐到脚榻上,问姚黄:“你这会儿在想什么?或者,想点儿高兴的事?比如,明儿一早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最想要的物件?”
这算什么?是让她画饼充饥呢,还是他打算以此来弥补?
姚黄气极苦笑,她有什么高兴的事可想?
她并不觉得景成帝这姿势有多屈尊纡贵,见他问,不好不答,也就吸了吸鼻子,收敛了一下情绪,转过脸来,和他四目相对,毫不讳言的道:“我现在想的是,要是能回到昨天以前就好了?”
“为何?”
“我本来都收拾好了行李,要启程去找我爹。如果不是非得看什么龙舟赛,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这是怨谁呢?
合着怨他非得弄这个龙舟赛了?
这是每年例行的规矩,哪会因为一个人就改了的?
姚黄就算真的怪,也怪不到景成帝头上,她只怪她自己没能坚持住原则罢了。
景成帝顿了顿,才又问:“你很后悔?”
当然,不只后悔,还很后悔,相当后悔。她要是去了边关,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姚黄没那么幼稚,事情发生了,要一遍一遍的去质问上苍“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去懊悔“如果。”
所以她只能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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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目光漆黑幽深,在这宫灯晦暗的内间,竟似暗夜里的长庚星,有一种刺透心房的痛感。
姚黄垂下长睫,心绪烦乱。
景成帝道:“姚黄,你很怨恨朕吗?”
姚黄摇头:“陛下是一国之君,凡事需得公平论断,不能只从某个人的角度出发,臣女的确有嫌疑,审讯是必须要走的流程,否则不足以平怨愤。”
是不足以平太子的怨愤吧?
景成帝一时默然。
姚黄这话极尽妥帖,可听起来怎么那么令他不是滋味呢?
她所谓的谋害嫌疑,不过是徐三的指控,太子的意气,真论起来无凭无据,就这么仓促将她下狱,又让人大刑逼供,未免失于孟浪和轻率。
偏她不怨不恨,还极尽理解。
这份胸襟,竟是连太子赵昂都比下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