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近,商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手冰冷,通身寒凉。那人在他面前不远处停下不动,缓慢地转过脸,商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一张脸模糊不清,眉眼全都是一团黑。
商沉满身冷汗,一下子睁开眼,急促地喘着站起来。
不对,他怎么忘了如此重要的人物。将素容带来御虚道的素道长,究竟人在哪里?
记得他最后一次出现时,是在柳叶坞。当时素容人在御虚道,素道长在疯疯癫癫中流浪多年,突然间醒过来,去柳叶坞告知了素容的下落。之后呢?他没有回来御虚道,也没听说他在柳叶坞,所有的人只当他继续云游去了,谁问起过他的下落?
没有他,素容怎么会阴差阳错来到御虚道,又被强迫回到柳叶坞?
不……实在太蹊跷了些。
将素容送过来的是他,送走的又是他,他出现的时候不多,可每次的出现却都决定素容的一生。素道长的记载不多,商沉读过之后也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之处,可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素容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早该有所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商沉匆匆走出门外,天边红霞满天,黄昏已至,陆为正和一位前辈道长在院中喝茶说话。商沉走到那道长面前,问道:“道长可有几刻功夫?我有点事情想问道长。”
商隐外出未归,扶铮也不知为什么事走了,他们留在这里,正是闲得发闷。那道长道:“什么事?”
“道长可曾见过素道长?”
道长轻轻捋着胡子:“十多年前见过几次,却不熟。他时常云游在外,见面也不过点头之交,我连相貌都记不清楚了。”
商沉默然不语,又问:“听说他与白道长交好?”
“他们两个人的院子比邻,多少交情深些。只不过白道长闭关已经许多年,你真想问什么,需得等他出关再说。”
“知道。”
三人又一时间没了话,商沉看看萧索的院子:“我爹呢,不知去了哪里?”
陆为同那道长互望了一眼,那道长不想掺乎其中,站起来道:“我出去走走,你们说话。”
陆为沉吟了片刻,斟酌着用词:“你爹出门找素容去了。”
商沉闻言紧紧锁起了眉。他爹性情固执,出去必定是想抓素容回来,素容躲着不出现还好,怕的只是他沉不住气。
“结果如何?”
“找不到。” 陆为望着他,“你爹今天勃然大怒,若真的找到他,只怕不会留情。”
“嗯。”
陆为见他一时间没了声音,也不知该说什么:“素容已经列入柳叶坞、周氏见者便杀的名单之中,现在你爹又追杀他……刚才听周氏的子弟说,周氏家主有令,将来若再见到素容,不管自己折损多少子弟,也不能留下素容的命。”
商沉的心里不由得冷笑,低声自语:“怪不得。”
“什么?”
怪不得当初被周衡杀得几乎灭门。
世上最危险的,并非恶,而是心中所惧。
商沉淡淡道:“陆师兄听没听过两人打架的故事?”
“什么故事?”
“两个人约好了打架,本来只是用拳头,其中一个却怕另一个带刀子,于是自己也带刀子自保。打架时那人觉得衣服太紧,想要将上衣脱了,另一个却误以为他要从衣服里抽武器。于是他连忙抽出刀子,惧怕之下狠狠一捅,将那人捅死了。”
陆为不语,只是静静听着。
“当年有位将军被人追杀,逃亡时躲到一户人家里,那户人家盛情款待他,为他准备酒菜和休息的房间。可他半夜听到磨刀之声,以为那户人家不过是表面待他好,实则要取他的项上人头而领功,心中恐惧,举刀将那户人家上下十几人杀个精光。”
陆为深深吸气。
“那位将军后来死得其所,正是死于自己的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