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却更能深刻感受到这个事实。那样张扬骄傲的女孩,抱在手里却显得娇小玲珑,易碎得让顾晖握住她的手臂时都不敢太用力。
顾晖轻柔地将少女放到硬板床上,然后才去找她今天背着的粉色小羊皮单肩包。
里面如傅措所说,的确有一板药。只是房间里没有水,顾晖又跑下楼去找水。老房子里没有饮水机,刚才他们也没有烧开水,顾晖没有找到半点可以喝的水,只能回到自己房间里拿他的旧保温杯。
顾晖从来不喝饮料。出门就带着他阿爸送他的保温杯,好在地震的时候,它没有坏,顾晖用久了也有感情,就将它带到了北市。在飞机上时,给杯子灌满了热水,此刻水还是温的。用来给傅措吃药刚刚好。
顾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给她温水与拆开的药,帮她吃完,站起来想把保温杯的小盖放回桌上时。
忽然感觉左手的手腕被拉住。
有些凉。
顾晖扭头看过去。
牵绊来自一双手。
顾晖从来没有被这样的手牵住。
微凉、纤细、娇滑而柔软。
力道其实不大,但顾晖抬起头看见了少女无意识中轻锁着的眉头。
他想挣开束缚的动作停下。
再次缓缓坐在床边。
吃了药的少女眉头松开了些,但看上去仍旧不太舒服。
月光下她睡着的模样不算乖顺,没有白日里的盛气张扬,可也不像个乖巧的孩子。眼睛是紧闭着的,而挨眼睛很近的那一颗红黑痣被浓密的睫毛挡住,少了几分锐气。
但顾晖知道,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尾会微微翘起,而那颗泪痣会带着桃花色,在她本就动人的眉眼中展露光华万千,是一种冷艳且高高在上的魅惑。
一如她如今有些苍白的唇。
往日里会泛着淡淡樱花的颜色,柔软且诱人。
记忆再度翻涌。
初来乍到时,偶然碰触的柔软又缓缓缠绕上心头。
顾晖沉了沉眸色,单手紧握着杯水,错开眸光也转动身体,面向石壁,透过纱窗去照寒冷月华。
眉梢微动,杯盖里的水轻漾。
只有左手依旧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
傅措缓缓醒来。她疼痛稍微释缓,苍白的唇渐渐恢复些许红润,意识也渐渐恢复,却依旧坐不起来,也不太能动,只可以半躺着。
她刚才痛得厉害,意识也似有似无的,不过隐约记得自己是后来疼得厉害滚到地上,也记得似乎有人进来了。
傅措侧了侧头,看见了旁边坐着的顾晖。
果然如此。
她就记得有人进来了。
床边的少年头偏向另一方,去看外面的冷柔月色。手里端着杯记忆中她没有喝尽的水,一动也不动。
傅措痛意渐消,力气恢复不太多,但精神恢复了一些,看着像块石头的背影。
她醒了就要逗人,唇边上了些狡黠的笑意。
“你怎么不看我。”
轻细但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忽然响起。
顾晖手中的水又颤了颤。
他扭头看过去。
见到傅措醒了。下意识呼出一口气,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傅措其实现在也没有想要答案,就随口一问想引他看过来而已。
此刻见他转头,便又问,“几点了。”
顾晖抬起头看向墙壁上刚刚一直在和他数时间的钟表。
“两点。”
这么晚了啊。
傅措伸手弯着眉头按了按太阳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胃不疼了,但她脑袋居然晕晕沉沉的。
她有胃病,不算严重,也不经常发作。这药还是上次喝酒宋泽放里面的,刚好今天派上用场。本来不严重的胃病,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只不过傅措一天没吃饭,之前还吃了机场买的辣鸭翅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