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这更加不对了,父亲节难道不是回家庆祝吗?啊,他们应该给爸爸准备个蛋糕什么的。
还?是收了阳台上晾晒好的衣服回来,坐在沙发上叠的陈高氏冒了句:“今天是七七吧。”
陈敏佳下意识地反驳:“奶奶,今天不是七月七号,今天六月十七号。”
郑明明福至心灵:“奶奶,你?说的是那个七七?”
吴若兰还?没?回过?神来,满脸懵:“什么七七。”
“从五月一号到现在,刚好四十九天,七七。”
五月一号发生了什么?上元的漂流出?事了,一家四口人全死了,只剩下一个外地过?来想投资的厂商。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儿。
传统习俗当中,人过?身后?要烧七。其中头七、五七还?有七七最重要,过?了七七,丧殡仪式才算真正结束。
今天,是那个人跟自己?的家人最后?道别的日子。
屋子里一阵静默,除了不明所以的三小只欢快地跑来跑去,所有人都?没?吭声。有的时候,幸存者?比死者?更
痛苦。那位外地老板本来也是要上漂流皮筏艇的,但是最后?关?头被个生意上的电话绊住了,他就让家人先玩,后?面再一起?来一趟。
谁知道,这一趟就是天人永隔呢。
陈敏佳问?了句:“他还?过?来了啊,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去上元呢。”
“要去的。”陈凤霞叹了口气,“他们老家有喊魂的说法,七七这天死者?的近.亲去喊魂,带死在他乡的人回家。”
上元县的漂流园区眼下还?没?开放,傍晚时分,残阳铺水,半江瑟瑟半江红。周围静悄悄的,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只有倦鸟归巢时扑棱的翅膀带着活泛的气息。
孙老板从下午进去园区起?就不声不吭,一直坐在妻儿和父母出?事的拿刀水门对着的岸上发呆。夏日草木葳蕤,浓郁的青草汁染上了他的裤子,他也一无所觉。
陶总正戴罪立功呢,这些天他领着人将园区上下全都?摸了遍,争取万无一失,好在七月重新开园时确保游客的安全。
此时此刻,瞧着这位苦主?,即便六月的晚风已经带上了清爽的凉意,他还?是额头上汗直冒。
“你?看,这个,哎哟喂,郑主?……区长,我们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人家要是纠集一堆人过?来闹事,他们当然头大?如斗。可人家如此不吵不闹,他们又感觉浑身不得劲。说到底,这就是半瓶子晃荡的坏处。
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卑鄙,总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
郑国强手里抓着瓶二锅头,直接往前走,一直走到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旁,他才站住脚步,蹲下身,拧开酒瓶盖子,平移胳膊将酒倒河水当中。然后?他跪下来,朝着河流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等重新站起?身,他面上的表情依然肃穆。
孙老板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周围静悄悄的,夕阳将整片大?地都?染得血红,只有知了还?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夏天。
郑国强的目光落在了孙老板身上,半晌只说了两个字:“节哀。”
孙老板咧咧嘴巴,眼睛发红,到底没?有冲着郑国强嘶吼,只任由这个区里的干部说话。刚才他们是怎么喊他来着,区长,呵
,是区长,郑区长。
他记得清楚,先前的区长姓侯。
现在这位区长跑到他面前做什么,难道是向他说明,看,我们不是不当回事,因为?你?家里出?事了,我们连区长都?免职了。四条命,换一个区长的官位,果然好贵啊。人家起?码得等风声过?去再重新提拔重用。损失是如此的惨烈,你?还?想怎样??
郑国强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要是问?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是不是要代表什么,我答不出?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