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督还是个有些肚量之人,没有追究。可是朝中比胡总督大的官多了,并不是都有胡总督那样的肚量。还望海大人三思。”
“王教头,你不了解海某人,别说是胡总督的公子,就是皇太子犯了法,我也一定要按律治罪。不管是谁,只要我在淳安一天,就绝不能让小人得逞。所以王教头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尽管与我说,潘天麒是曾铣大帅的手下,也因为曾铣大帅的事被贬到此,我不能让忠良如此枉死,即使是皇亲国戚,我也要告到三法司,告御状到当今圣上的面前。”
“难道海大人不怕死吗?”
“怕死就不来当官了!”
王教头注视海瑞了一会道,“就冲海大人敢于得罪严党的心腹胡宗宪,我就信得过海大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那我便将这件案子中我所知道的事全都说了,说不定海老爷还能助我一臂之力。其实潘天麒的死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王教头看海瑞露出惊讶的眼神,接着说:
“海大人听我说完便知道了。事情发生在嘉靖二十五年,朝廷调曾大帅为兵部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与蒙古俺答大战于塞门,一年多的时间内,以少胜多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战果。第二年的六月,曾大帅调集各路总兵准备围歼俺答,没想到总兵仇鸾贻误战机,参将潘天麒行动不利,结果没有围歼成功,让俺答跑了。总兵仇鸾被曾大帅弹劾而夺职入狱,潘天麒也被降了级,戴罪立功。
河套地区自从被蒙古占据之后,由于地形和位置极为重要,对我大明构成极大的威胁,曾大帅一直以来以收复河套地区为己任。经过几次战役,俺答已经没了斗志,曾大帅向皇上递了《请复河套疏》的折子,可不知什么原因,朝廷一直没有加复。曾大帅又上了一道《重论复河套疏》,结果没过多久,朝廷竟然诬陷大帅“掩败不报,克扣军饷,贿赂首辅夏言”,将大帅抓入大狱,不久被斩首,大帅的妻与子流放二千里外的陕西汉中城固。
我和我大哥王环一直在大帅帐下,听说大帅被斩于京师,怒发冲冠,决定上京城述冤。到了京城,通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内阁次辅严嵩为了扳倒首辅夏言,摸透了皇上不敢打河套的心思,诬陷曾大帅,从而扳倒夏言。而做伪证的两个人一个是仇鸾,一个是潘天麒,特别是潘天麒,做为曾大帅的心腹所做的假证让皇上彻底相信了严嵩的计谋。大帅对潘天麒亲若兄弟,没想到潘天麒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和大哥听到后决定杀了潘天麒,再杀仇鸾,为大帅报仇。我们俩看准时机,在一天晚上摸到了潘天麒的屋外,隔着窗户听到屋里潘天麒正与人说话,我们俩想等那人走后,再冲进去杀潘天麒。就在等候的过程中,听到屋中两人在说话。
其中一人道:“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是阁老赏给你的。阁老希望将军你亲自去办这件事,记住一定要斩草除根。”
另一个声音道:“请代为转告阁老,属下一定办好。”这是潘天麒的声音。
那人道:“还有一件事,上次阁老给你写的亲笔信,我得带走。”
潘天麒道:“您是说那封信啊,属下知道这封信关系重大,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我看完之后立即烧了。”
那人冷笑:“烧了?你说的可是真话?”
“属下对天发誓已经将这封信烧了。这封信留在世上不仅对阁老不利,属下也会留下千秋骂名,怎么可能留着呢!”
那人道:“不管你是真烧还是假烧,这封信最好永远消失,若不然,你第一个消失,你懂我的意思吗?”
“大人放心,属下理会得。”
“好吧,既然这样,我回去向阁老复命了。此去汉中,路途千里,决不能有任何闪失。”说完转身走了。
我们兄弟经过商量,确定那人定是严嵩派来的,而且对话中有两件事引起我兄弟的注意,一是那人让潘天麒亲自去汉中斩草除根,那定然是去截杀曾大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