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怕,还怕说假话吗?难道真是意外失足不成,海瑞思索半天,决定夜探死牢。
当夜,海瑞将小玉调到了管家隔壁的牢房,到了亥时,衙役离开了,海瑞稍稍地来到旁边的耳房中,偷听两人对话。
“小玉,你怎么样?他们没对你动刑吧?”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没想到还是把你给牵扯进来了。唉。”
“不用叹气,军哥,当初咱们定下来杀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只是你杀了他,怎么还瞒着我呢?”
“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要相信我,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是铁定死罪,我还怕说吗?现在想来,真不如亲手杀了他,才好解恨!”
“那老狗真是意外坠崖!”
“是,到现在我还有瞒的必要了吗?反正都是个死。不如少遭点罪,死个痛快。”
“那不行,咱们没动手就是没动手,就不该去担这个罪,这是钟馗天师除的恶,不能让我们陪那老狗一起死!”
“唉,小玉,你还不明白吗?那山路上只有我们两人,僧人还看到我凿过扶栏,再加上众人都证明你我这关系,我还在老狗死前转移了那么多的钱财。就是到哪也说不过去了。”
小玉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早知这样,不如毒杀了他,然后远走高飞了。即如此,咱们也认了,我跟你一起死就是。”接着又说了很多话,与案无关,海瑞悄悄地走了。
海瑞回到书房时已是半夜,坐在椅上沉思着,难道真的是意外失足,拿起案宗又分析起来,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海瑞让衙役找来许文,将调查的情况和夜探死牢所听的话说了一遍。“难道真的是失足?”
许文想了想,“我也认为不应该是管家所为,那天检验张员外尸体,身上并没有扭打推搡的痕迹。再有,从道理上讲,当时路上并没有他人,寺庙中也没有藏人,管家不至于蠢到只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杀人,古话有二人不看井就是这个意思,一旦张员外死了,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多半还是意外坠崖。
还有一点,不知大老爷注意到没有,那天有山雾!我记得管家说起过,在张员外掉下山崖后,管家曾来到失足处向下去看张员外,并喊叫。但没有回答,而且什么也没有看到,正是有树木和山雾的原因。我想那山中有雾,视线不好,山路上的石头也因为有雾气而变得湿滑。张员外走路时不小时摔了一跤,重心不稳去抓那扶栏支撑身体,没想到扶栏已朽坏,一抓之下竟然断了,张员外大叫一声,跌入山崖。”
海瑞点了点头。这时只见汤县丞过来,似有要事。许文也就告辞了。看着许文的背影,海瑞道:“许仵作精通刑名断狱,当个仵作,实在有些屈才了。”汤县丞道:“许仵作也曾是个生员,乡试时,因卷子的事与主考官闹僵起来,被革了生员的功名。确是可惜。”见海瑞心情不错,汤县丞趁机道:“县尊,胡总督的公子明日上午来我淳安县,有可能要呆上几天。”
“噢,我知道了。还有何事?”
“县尊,我们是不是好好地安排安排。按照惯例,需得县尊亲自出城十里去迎接一下,设宴款待,然后再陪他游玩几天,还要给他准备一些银两和特产,以示热情。胡公子是从别的县过来的,属下问了,都是这么办的。”
“又不是上司来巡察,为什么要陪?再说钱从何来?”
县丞一愣,心想这海瑞真是不懂得人情事故,只好耐着性子接着说:“按说县衙财力确实有些拮据,如此迎来送往,确是大耗民力。远的不说,光是这几年的旱灾水灾就拿不出银子。不过如果不接待,恐那胡公子心有怨恨,对老爷的前程不利。以往遇到这个情况,县衙为难之时,还需我等私下凑钱供其花销,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