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急道;“快,海县令到了,通知所有六房书吏,三班衙役,各衙门公人等马上着好制服,到大堂拜见新来的海老爷。快去。”
大伙愣了一下,接着像诈了尸似的,跳起老高,分头去喊人。魏仵作也蒙了,寻思着,自己不算衙门的人,只好先到衙外等着。刚想转身,汤县丞道:“还有你,老魏,县老爷点名让所有仵作也在大堂等着,一起拜见。”
衙门里一片繁忙,县令来的真是太突然了。旧例,新县令赴任,必定提前通知县衙具体到达的日子,辖内各释站都做好迎接准备,算准日子,县丞领着众人出城门迎接,这可是一县之令,整个县的土皇帝,谁不害怕。但今天这位却是反常,悄无声息地从天上掉下来似了!
一阵忙碌过后,各部人等都到齐了,在大堂中立候,魏有财站在最后面,生怕县老爷看到自己,虽然伺候了几任,但一见县太爷,两条腿就不自觉颤抖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了。
“大人到!”随着喊声,一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县太爷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坐在县令的大椅上,众人忙跪倒施礼。施礼后,等大家抬起头,那些去城外办案的众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那坐在堂上的县太爷不是别人,正是一同勘察命案现场,又一同回城的葛衣老汉!
这位新任淳安县令海瑞,字汝贤,号刚峰,琼山县人。三十六岁考取举人。四年后任福建南平县儒学教谕,任浙江淳安知县时已经四十五岁了。
等一一点卯完毕,海瑞说了几句官话,然后散了众人。紧接着立即召集衙役及相关人等,开始审问这起自缢案。此时,绸布庄的家属、伙计等都已在衙门外等候,妻子早哭的死去活来,全靠人搀扶。
海瑞问店中伙计,“你们掌柜的这是准备去哪,做什么呢?”
“回太爷,今天早上,掌柜的跟我们说要去临县还一笔账,应该是在临县的布庄拿了生丝。”
“身上可带有银子?”
“带了,一共五十两,我和另一个伙计还劝掌柜的,带这么多银子自己去怕是不安全。掌柜说:不用,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俩看好家就行,我正好再谈谈明年生丝的行情,定个单子。天黑前就能回来。我还嘱咐掌柜的,吃饭少喝点酒,我们掌柜的就好喝酒,掌柜的也没答话,骑驴走了。没想到还真出了事,要知这样,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走啊。”
“五十两是现银吗?”
“是现银,十两一个的束腰银铤,一共五个。”
“王班头,那死者身边可发现了那五十两银子?”
“回大人,不曾发现。”
海瑞接着问:“你们掌柜的最近可有什么愁事?”
“没听说有什么愁事,从早至晚都挺高兴的。”
“带掌柜的妻子上前回话。”一个已不知哭过几次的中年女子被搀扶到堂上,还在抽泣着。“你家掌柜的可有仇家?”
“没有!”那女子又哭了起来,“我家老爷是个好脾气,跟谁都随和,偶尔吃亏也不在乎,没别的毛病,只是好喝酒,一天三顿,顿顿不离酒。结果真就在这上栽了跟头。老爷啊,你就是不听妾身的话啊。”说着又大哭起来。
海瑞又问了里正和邻人的情况,都基本一致。
“沈主簿带队查验,依你之见,是自缢还是他杀?”海瑞转头问道
“海大人,按之前的尸检看,似乎是自缢,不过刚刚才知道掌柜随身带的银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遗落在路上,还是被凶手见财起意下了杀手,依下官看,应该再重新查验更为稳妥,可让许仵作再重验一次。”
“那就去叫许仵作。” 海瑞道。
“刚才还在这来着?快去找。”有人说道。
不多时,衙役把许仵作找来了,这许仵作是个青年,书生模样,三十多岁左右,向海瑞施礼:“仵作许文,刚才已拜过大人。小的抽空已去验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