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怖的烈火灼烧到了他的心头。
天色已经大亮,前往魏国的车驾整装待发。
然而直到日升中天,郑王的王令才自长青宫中发出,群臣哗然。
仲媪跪在殿前,近乎是带着哀戚的语调劝告道:“王上,此女必为国祸!绝不可再留!”
郑王敛了敛衣袍,目光冷淡,只低声向侍从官吩咐道:“将那献药的医官夷族。”
所谓女祸,乱政倾国者也。
以容色、宠爱干预君王喜怒,动摇国本,其肇始便是政令的冗乱,继而祸国殃民,最后酿成生灵涂炭的灾世。
从前厉公的母亲便是如此。
后来的冉容也是如此。
*
天色昏黑,冷月寂寂。
攸宁清醒过来得很迟,她浑身都疼,脑海里更是如若被尖刺贯穿,几乎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昏迷还是熟睡。
满身都是热汗,她掀开帷帐,烦躁地想要下榻沐浴。
可片刻后,攸宁才发觉小腹仍是饱胀的。
内里也盈满了玉石,几乎像是盛放青玉的器皿。
攸宁的手指紧攥着床帐,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脑中“轰”地发出阵阵的鸣声,薄薄的脸皮泛起深红,宛若炸裂开的新花。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该先做什么。
但下一刻郑王便走了过来。
他没有着正装,衣袂翻飞,俊美清贵,瞧着似是心情不错,唯有眉梢透着冷峭之意。
攸宁的情绪已经发泄过一回,不似刚刚苏醒时那般躁郁,但也决计称不上好。
她紧攥着手指,错开了郑王的视线,脸颊也渐渐变得冰冷。
郑王无声息地走近,目光轻扫过她的脸庞与身躯。
攸宁坐在床榻上,衣裙的流苏垂落,隐约遮掩住腿侧的深红浅红,但小腿上的指痕和掐痕是挡不住的,蝉衣挡住了那抹玉色,但微微鼓起的小腹是没法遮掩的。
她垂下眼帘,仍如往日那般低眸,但眉峰蕴着昭然的倔强。
既没有问候的准备,也没有沟通的作态。
可郑王并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
他微微俯身,摸了摸攸宁的额头与脸颊,低声问道:“好些了吗?还有何处不舒服?”
她避开他的手,默然不语,抬脚就想要从床榻上跳下去。
郑王不着痕迹地按住攸宁的腰身,将她抱回到床上。
他身形瘦高,投下的阴影便能将光全都遮挡住。
尽管殿内的烛光已经极尽微弱。
“别生气了,好吗?”郑王低声诱哄道。
他的话语里微微蕴着些疼宠的意味,就像是再跟任性的孩子说话。
郑王轻声说道:“先前的事是孤错了,误会攸宁,还那样待你。”
攸宁咬着唇,并不肯理会他。
她倔强地别过脸,手甚至也按住了郑王的腕骨。
郑王倒也没有觉得被落面子,他轻声说道:“那献药的医官我已经夷族了,去魏国的行程也推迟了。”
他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向人邀功过,以至于口吻仍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也没有令人感到快慰的意思。
攸宁被郑王摧折得久了。
伊始她还会为他的嗜杀成性感到悚然,现今她的心底已经没什么波动了,就算他拎着闵奴的头颅过来,她或许也不会改变神情。
毕竟**,就再也不用侍候这样疯狂的君主了。
倒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