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啊?”
兰青青忽然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因为这人的声音吓人,而是她觉得有一股冷气迎面袭来,冻得她直发颤。
这家人空调开得太过头了吧?
家里的温度直逼商用冷库了。
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谁受得了?
强忍着冷意,她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上身穿着发黄的汗衫,下身穿着宽松的短裤,一派居家打扮。
他不耐地把着门:“你们是谁?”
赵十四深吸一口气:“我……我是这里的租客。”
她看了一眼兰青青,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我的租约还没到期,就被房东赶出来了。我来这里,想让房东把欠我的赔偿款还给我。”
“你是谁?和房东是什么关系?把他交出来好吗?”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是厌烦的神色:“你们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租客。”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我不会找错地方的。”
赵十四急道:“我在这里住了十年……”
兰青青抢步上前,抵住了门:“请等一下。”
男人没打算管她,直接胳膊上用力,想强行把门关上:“松手!手轧断了我可不管。”
但不管他怎么使力,门都巍然不动。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只见兰青青微微一笑,耸了耸肩。
这么多年的体能不是白练的。
男人眼珠转了转,作势松手,又陡然发力,半个身子撞了上去,想凭借冲劲把门关上,却还是没能如愿。
他泄了气,垂头丧气:“行了行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找您谈谈。”
兰青青递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如您所见,我是这位赵女士的代理律师。由于房主未曾支付毁约补偿,所以,这间房子目前理论上仍由赵女士租住。”
男人刚想反驳什么,兰青青立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请我们进门谈谈吗?”
男子叹了口气,把门打开:“算了算了,你们进来吧。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知道什么租客不租客的,你找我谈了也没用。”
他把兰青青和赵十四让进客厅,兰青青站在迎宾垫上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给自己拿拖鞋,于是直接穿着室外鞋踩在了地板上。
反正又不是她拖地。
进了客厅,冷气更强烈了,几乎有种严寒刺骨的感觉。
这一个月得花多少电费啊……
她左看右看,赵十四似乎没什么感觉,这不稀奇,她是妖怪,不畏寒暑。
但那男人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根本不冷。
兰青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生病了,怎么对冷暖的感知变得这么强烈。
回去之后,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打量着这间赵十四租住了十年的房子。
这是一间很经典的老式住宅楼,门厅连着客厅,左边是集厨房、厕所、餐厅多功能于一体的活动区,右边是唯一一间卧室,此时正关着门。
卧室的门上,也贴着一张红双喜。
房间狭小,但却让人眼前一亮,是因为客厅有一扇朝南的大窗,阳光透过大窗,纷纷扬扬地洒进来,给人一种温暖明亮之感。
光凭这扇窗户,这间房子就值得住。
兰青青想。
难怪赵十四住了十年。
不过,也许是因为年头久远,除了那扇窗外,整间房子就别无其他可取之处了。
兰青青穿着室外鞋走进客厅,松动的木地板被踩得发出“吱呀——”的响声。
还是赵十四住得久,有经验,专挑不会发出声响的地方踩,一路走来无声无息。
或许是地板发出的声音太响,卧室的门开了,一个女人拢着头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