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 似有一只魔爪,霸道地撕破她的生命与灵魂,将她还留有余温的记忆一并抹除,刹那间将花纭从现实拖向时空的尽头。 ……山巅有琵琶音,泠泠声声地唱给万丈之下的江水听。 七月的竺州,夜晚的山中还有些热。 大抵是闷热的潮气让人心浮气躁,不一会,便有位身着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抱着他的琵琶下山来。另一手捏着根树枝,还百无聊赖地抽打着山道边的野草。 他轻哼着歌,想必是喜欢山里的夜晚。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逃过一次父亲的书考而兴奋。 虽然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来日清晨爹爹还是会坐在他床边等他清醒再问课业,也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但躲在山里偷闲的时候,他的快乐被无限放大。 青泥染脏了他的衣衫,他也浑然不觉。 行至山下,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背影蜷缩在台阶边,他一身的伤,满背都是血,正好挡住他的下山路。 这大半夜的,山里怎么还有人搁那坐着? 撞见鬼了吧,少年暗中腹诽。但他天生不信鬼神,看见这般场景连一丁点的害怕都没有,谁让他是个鬼神见了都得让路的性格。 他嗤的一声,趋步向背影走去。 “喂!” 那人闻声回头—— — “他为什么会在那?” 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是花纭清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 话音未落,花纭心中就泛起一股诡异的苦味来。她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又难过又逃避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害怕。 “谁?” 花纭睨一眼盛誉关切的眼神,深呼吸缓了缓,抓着一把草,用那粗粝的疼强迫自己清醒,才发觉右腕上的伤口撕开,血染红了衣袖。 长生蛊发作。 适才的疼是因为还在北边的沈鹤亭犯了药瘾,而她身上的长生蛊让花纭分担了一半,顺便也带着她去看沈鹤亭在药瘾发作时,看到的都是什么。 她算是明白了沈鹤亭为何有段时间把她是谁都忘了,那毒发作时,花纭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盛誉担忧地望了一眼她的手腕,又观望沈宅门口,瞧不见了马车才敢出声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花纭故作轻松地挥挥手,其实还沉在那股痛中没法自拔。她席地而坐,也不顾什么形象,顺着自己胸口一直喘大气。 “只是长生蛊发作,我看到了楚王,也不是我看到的,是另一头的沈鹤亭。”花纭叹了口气,望着盛誉的眼睛,补充道,“原来他跟楚王,一早在北疆的时候就认识。” 长生蛊让花纭与沈鹤亭同喜同悲,直到现在,花纭还沉在沈鹤亭对李怀玉复杂的感情之中。 “我不明白他为何对楚王……那感觉很复杂,盛大人,我形容不出来,”花纭细细回想刚才那场景,其实在紫英编织的梦中,她并不能完全看清李怀玉的脸,但会笃定是他,也确信当时的场景下,李怀玉是遍体鳞伤,见到萧旻的一瞬间,又热泪盈眶。 “可楚王为什么会在竺州?” 盛誉蹙起眉头,细细一想:“微臣还在世子帐下时,就听说老王爷早年间救过一位皇子。虽然世子从未跟手下们提起过,但我们也猜到是楚王,毕竟皇子是宫里的金贵——唯独楚王,自幼就不受弘治爷待见,还被遣去鞑剌做过质子。” 花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