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词,怎可为信?” 花从文为相,虽为人偏执孤傲,但他于弘治七年开始查抄鄞都内紫英,及时拨乱反正还了鄞都百姓一丝清明,便能折一些他后来犯过的错。 霎时间,花纭有些动摇。 盛誉亲口承认,朝晖酒楼的老东家是萧元英,而沈鹤亭只是继承衣钵。 容复在供词中提及,紫英并非近些年就出现在鄞都,而且在更远、弘治年初便开始乘着南来的商船进入京畿。 梁祉金钗中,藏着沉淀多年的紫英霜,娘当时还说,这是萧大帅送的信物。 坤宁宫变之日,与自己一同被司礼监推上朝廷中枢的楚王李怀玉,又是被沈鹤亭特意安排到南疆的藩王。 花纭感觉眼前迷雾更甚:难不成从萧元英开始,就已经着手造就今日之乱世?她看不清摸不透的时局,到底是不是萧氏父子一手炮制?他们所谋到底是不是皇权富贵——以求泼天的盛势? “太后娘娘,你能赶在沈鹤亭动手之前来找我,我很感激,”花从文舒了口气,“就当是最后一次尽臣子之礼,臣请问娘娘,如今娘娘还分得清善恶、分得清黑白吗?” 花从文用母亲的话来反问花纭,她不由得更陷入了思忖与怀疑。 她并不关心皇位之上到底是谁家的儿女,李氏也好其他世族也罢。但她是想问,如影随形的紫英,到底是不是萧氏一族为了捞银子的产业? 抑或这些话,本就是花从文为了挑拨离间她与沈鹤亭关系的诛心之论? 可母亲用紫英自戕而当年的鄞都禁紫英唯独相府后院出了此毒蛊是事实; 萧氏父子一直都是倒卖紫英的朝晖酒楼的东家是事实; 被贬南疆三年一朝归来便做了摄政王的李怀玉乃沈鹤亭的人它更是事实。 花从文善于攻心,靠的并非是其花言巧语,而是他把自己所有怀疑的点堆在一起,让花纭不得不产生怀疑。 ——难不成,自己相信的人,一直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