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见她,没想过害死她,”花从文如实说道。 花纭陡然失落。 因为她看得出来,花从文说的,是真心话。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花从文抹了把脸,强迫自己面对这么长时间都不愿意面对的记忆。 时间回溯,花府后院一处逼仄的角落,发霉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 守在无法瞑目尸体旁边的女孩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望向门口。 从外抬进来一只黑色苏绣登云靴,她盯着那只靴子良久,好像仅有的一缕阳光都从东边移到了西边,门边才出现父亲的脸。 女孩打心里就怕她爹,忍不住往母亲怀里钻。可是她的母亲已经殁了,嘴角漫出一行黑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女孩抓住了她母亲冰凉的手,哑着嗓子喊“娘”。 而她的父亲却看出来些许不对劲,他只这边挪了几步,紧皱眉头斜睨床榻上的女人。 目光挪向一边哭得流不出眼泪的女儿,父亲轻轻抬起手,可女孩别过了头,用又怕又恨的眼神盯着他。 他缓缓撤回了手。 临走之前,他又一次回头看那具尸体,胸中的疑惑越来越盛,恰有乌云阴蔽,将所有光明都挡在晦暗之后。 刹那间花丞相嗅到一股邪恶诡异的香味——他有股不详的预感。 “你分得清黑与白吗?” 这是梁祉生前,对花从文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释然地叹了口气,坦坦荡荡地望着花纭:“后来我找了仵作验尸,你娘是服毒自戕。至于什么毒,估计太后娘娘也熟得很。” 花纭难能相信:梁祉生前,留给了她一只金钗,娘说,这钗子是萧大帅送给她的,紧急时可做防身用。 花纭曾经用它杀了刘福。 “紫英霜?” 花从文默认。 花纭惊讶地捂住了嘴。 花从文肃声道:“弘治明令禁止紫英流通,下旨让我联通三司查烟,一时查抄了上百地下烟馆,正定门前砍的人头喂狗都嫌多,故而那时鄞都不可能有紫英霜,何况丞相府?而你娘却用其自戕,我不得不问一句,紫英从何而来?” 花纭默不作声。 “萧元英,”花从文扭了扭脖子,“我恨其一是生性八字不合,二是他一个北疆兵马元帅,竟将手伸到了南疆,把神女用作控制族内叛徒的紫英霜带到了中原害人成瘾,敛起的财全给他萧家军当军饷。” 他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在花纭耳边炸开。 花从文眼神笃定,不曾说假话。 可花纭怎么会信?她又怎么敢信? 萧大帅在她心里,一直一直都是大瀚的长城,是至忠至善的将臣。 他那样忠骨高傲的人,怎么会是最初将紫英引入中原的人?怎么可能做的出害人利己的事?怎么会想用身后百姓的福祉豢养一人军队、一家荣耀? 花纭再次审视着花从文,企图从她父亲的眼里,窥到一点点的真相。 “我花从文若是不折不扣的奸佞,怎么会当十年丞相而不被群起攻之?他萧元英若是实打实的忠君爱国之臣,当初我为何要顶着满朝的驳斥,请弘治爷追封?帝终拒之,可为何除我之外,满朝文武又无一人反对?太后娘娘,当年这些细节,你但凡找一个亲历者,都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今却偏听沈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