椁定是心怀叵测之人有备而来,还与花相有关,臣不得不怀疑——先皇兄驾崩到底是不是花相一手炮制?” 坤宁宫霎时安静了。花纭脑海中又浮现出景熙帝被沈鹤亭弑杀的画面,白色唐刀贯穿胸膛,血液顺着倾斜的刀刃汩汩地滴落,心不由得冷了又冷。她故作镇定,对李怀璟说:“燕王,花相乃哀家生父。弑君乃赤族之罪,燕王不可信口雌黄。” “还请太后宽恕臣以下犯上,但为小璞与天下,有些话臣不得不说,”李怀璟笃定,“世人皆知是皇兄兵变不成被沈鹤亭察觉,宫变后皇兄驾崩,即便不曾查明,在朝诸臣也将弑君之罪推到了沈鹤亭头上。但臣不以为然,霸王弓隐出皇宫,现身花三的酒楼,在花相抢夺小璞尸首不成后,当街将霸王箭射|进小璞的棺椁。何况火烧桂榜的,依然是霸王箭,臣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不是花相先一步弑君,反而将脏水泼到沈鹤亭身上以保自身清白,又为自家利益引弓,在臣北上之前再将臣也拉下水!” 若非花纭亲眼所见沈鹤亭弑君,李怀璟这大圈子兜过来没准自己也信了他的话。她现在实在想不通李怀璟为何怀疑是花从文弑君,怕不是李璞死了他难过得要发疯了。 生杀大事哪里容他胡乱攀扯,花纭道:“燕王明日就要离开鄞都,霸王弓一事,哀家会让锦衣卫去查。若真与花相有关,请相信哀家不会徇私枉法。当然,先帝驾崩之时哀家也在殿中,哀家亲眼所见先帝是心悸复发不治而亡,若说到底是沈掌印还是花相弑君,哀家是哪一种都不愿相信。哀家体谅燕王痛失外甥,可你毕竟是大瀚宗亲,一言一行皆要为百姓做表率,如此胡乱猜测当朝丞相,殊不知隔墙有耳,若适才燕王所言都传进了花相耳朵,你日后该如何自处?” 李怀璟梗着脖子:“臣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花纭心道这燕王都到了弱冠之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有李璞在人还靠谱一点,现在人没了这当舅舅的干脆做回自己了。还负责,以花从文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不把你轰出鄞都就不错了。 “燕王就庆幸坤宁宫都是哀家与沈掌印的心腹,花相听不见你我对话。”花纭说,“燕王出了坤宁宫的门,刚才说过什么可都要忘了。” 李怀璟眼尾有些红,他给花纭磕了个头:“臣明白了,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至于霸王箭,暂时由哀家替燕王保管,”花纭眼神示意紫阳将箭簇收好,对李怀璟说,“明日燕王安心与简倦北上,哀家会亲自去北城门,给燕王送行。” 李怀璟抽抽鼻子点头,他有些为难地望一眼花纭,又不死心地说:“娘娘,臣以为朝晖酒楼定有猫腻,您一定让姚指挥使彻查。不仅花栀在那驻点,那酒楼的地下,还有个让人变成疯魔的邪仙。” 花纭惊问:“邪仙?酒楼里哪来的邪魔歪道?为何哀家从未听说过?” 李怀璟答:“娘娘有所不知,也是从近几日开始,臣听府中下人都说,朝晖酒楼的地下是个销金窟,多少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沉醉其中。据说他们请到了南疆的仙人,饮了仙人的圣水,就能迸发作文诗情,加之最近三日重开秋闱,许多世家子弟纷纷去朝晖求圣水。而且臣还听闻,已经有人过量服用圣水发疯自刎!” 花纭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但她不便与李怀璟说明白:“兹事体大,朝晖酒楼一事哀家知道了,哀家即刻便让人去探查,莫让此等邪魔歪道害了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