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念:“1——” Zero。 砰—— 数秒归零,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重重一坠,将吧台区域的天花板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仰头去看的那一秒,瞳孔快速收缩,尖叫声炸进耳膜,一切都太快,眼前闪过天花板上绵延的巨口、吊灯急速坠落晃成的残影以及…… 辽渡飞扑过来将她脑袋护在怀里,而他伏身以身体挡住吊灯的画面。 周遭倏地陷入黑暗,她闻到一股木质香调,像雨后的原始雪松森林,污浊让那场暴雨涤荡干净,呼吸里都是雨后的湿润干净,淡淡的苦味是雪松特有的标志,它能让人在寒冷里拥抱热,觉得温暖。 倏而,雪松的气味让浓重的血腥味冲散,痛苦的闷哼声烫在耳边,辽渡的身体剧烈震颤一下。 水晶吊灯的尖锐处刮伤了他的后颈,他躲了一下,庆幸的是吊灯主体没有照直砸在脑袋上。 血液顺着他折角分明的下颚线一滴一滴滑落,有几滴浓稠的血滴在她的眼角,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语调颤抖:“辽渡,辽渡你怎么样?” 揽紧她脖颈的那只手松了松,辽渡伏靠在她的脖颈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然后,保持着那个姿势,歪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前,却只差两步的辽原。 绯色唇瓣一勾一笑,对视的那一秒,辽原怔在原地,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他故意的。 笑意隐去,他漠然地转头,语调虚弱:“没死呢,但是我……” “你什么?” “我晕血啊,”辽渡低头,表情可怜地咕哝道,“宋医生,你帮帮我,用手帮我捂住眼睛,找东西帮我遮住眼睛,怎么样都好,你帮帮我,带我去医院,要陪着我直到我醒,不然我会害怕。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我帮你。” 有人过来帮忙揽住辽渡,辽渡却还不肯放开宋弥新,手搭在她的腰上,脚步不稳的让人扶着往外走。转身面对辽原的那一秒,凌厉的指骨慢慢扣紧了宋弥新的腰,说道:“宋医生,手捂近一些,我不能见血。” 辽原勾了勾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新鲜的椰子,那颗椰子在他手里掂的一上一下,他绷紧了下颌线,艰难地眨了一下眼,说道:“宋弥新。” “你开车来的?你弟弟受伤了,”宋弥新表情着急,她现在没空闲聊,“得把他尽快送到就近的医院。” 辽渡侧耳听着动静,语气疑惑:“哥?你也来了?” 白色塑料袋勾在手里,长指曲起攥紧,手背肌肤极薄,稍微用点力,覆盖手背的浅静脉就撑出道道曲折的蜿蜒,他紧盯着落在宋弥新腰间的那只手,两秒、三秒、五秒,终于开口:“我不送。” 宋弥新愣了一下,转而说道:“那我们打车。” 错开身子过去的那一刻,辽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手指钳住收紧,不让她走。他缓缓摇头,漆黑的眸子里漫出一大片压抑的情绪,像阴天汹涌的海。 “宋弥新,”视线紧紧捉住她,神情难掩疲惫,“你也别送。” 走过来的隋意拉了拉辽原的手臂,低声劝道:“算了阿原,辽渡伤严重了,你别为难宋医生,等以后。” 辽原还是不放,手掌死死地攥住宋弥新,眼睛里风雨晦暝,他摇头,执着地重复:“真的,别送。” 隋意意识到不对劲,和苟哥合力试图把辽原拽走。拿椰子的那只手猛地挥开隋意,圆椰子砸落在地,滚着滑远。辽原低